視野內被入侵,宮治微怔,心中殘留的那股微弱的鬱結彷彿被這只煩人的蒼蠅一齊頂開了。
……這樣的比喻是否有點過分了,宮治反思。
“阿治?”她又問,“那可以和阿侑和好了嗎?”
煩人的蒼蠅。
他正在反思。
宮治隨口敷衍了幾句,嘴上嘀咕著“我會考慮的”,瞭解他的人自然知道這件事被揭過去了。
唯獨這件事被揭過去了——
“阿治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眾所周知,綾小路桃雖然遲鈍、一次性沒法處理兩件事,卻比任何人都要執著,別想著打哈哈就能翻頁。
壓在宮治心頭的那棟巨石終於是遭一股輕風吹落,“轟隆”一聲砸中他的腳趾頭,痛得他齜牙咧嘴,牽一發而動全身,先前交代的那些好似全喂進了大海裡的魚嘴。
“什麼叫……”她看起來很是疑惑,同時帶著幾分鬱悶,掩飾起自己眼神的落點,小心翼翼地留意宮治的臉色,眼珠一顫一顫上下橫跳。
她說:“該說這句話的人是我吧?”
準備好接受審判的宮治:“……?”
?
半小時前說的話他當然記得一清二楚,照她的意思,這是在指責他宮治討厭她?
不不不,肯定是哪裡不對勁。
對,是他理解錯了,一定是。
宮治試著再解讀一遍她的話。
兩秒後,唯一被他找出來的錯處就只有“指責”
她是不會指責人的,這點宮治有自信。
那麼剩下的那些“討厭”呢?
空氣中傳遞著“咕嚕”的沉重吞嚥聲,可惜盡數淹沒進嘈雜的人類製造出的聲響裡,沒被任何人察覺。
“為什麼你會這麼認為?”
宮治問,轉向正面朝她了。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宮治對她做過什麼嗎?
還是誰給她灌輸的?
——宮治的態度說明瞭一切。
綾小路桃真的不認為自己遲鈍,她很快便意識到是她自己錯了,是她想的太多,就連不經意掃過的一個眼神都能被她歪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