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儀也不問他和羅拉現在是什麼關系,只把下午夫人說的話告訴了陳民生,“民生,你現在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想過娶親的事?”
陳民生聞言怔住,“什麼?”他說著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母親。
在過去那麼些年,因為陳民生從小就懂事,再加上他又是個有主見的,所以不管是他爹還是他娘都不會太過幹涉他的事。
一旁整理衣服的陳紹均也愣住了,隨即沉思了一下,問:“發生什麼了?”
沈淑儀笑了下,說:“沒什麼,就是下午那會,夫人提到民生娶親的事,說民生和晚棠一起長大的,如果合意,也可以相處試試?”沈淑儀說完抬眸去看陳民生。
陳邵鈞也不作聲了,也看向一旁的兒子,這麼些年了,他們這些做父母的怎麼會不知道陳民生的心思。只是,他們差距太大了,哪怕是新時代了,就算你有本事,但有些階級隔閡還是無法跨越的。
更何況,這種下人喜歡上小姐的事,放在過去清朝,可是要打斷腿扔出家門的。
羅家待他們不薄,他們應該知恩圖報,不應該肖想不該有的。
安分守己,才是他們的立身之道。
陳民生抿著嘴,好一會沒有說話,接著,他沒說拒絕,也沒說答應,只說,“我不急,這事以後再說,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哎——”沈淑儀喊不住他,待民生身影消失後,她轉頭瞪向一旁的陳紹均,“你看他。”
陳紹均也無奈地嘆了聲氣。
在回去愛樂大道的路上,陳民生的臉色都是沉著的,他的面相本就有點兇,沉著臉的時候看上去便會有點嚇人。但除了前面駕車的車夫,他身旁就沒有別的人了,所以這種恐怖的面色便無人知曉。
回到愛樂大道上的時候,陳民生並沒有馬上回洋房,而是拿著剛買的喜福餅家的綠豆酥敲響了聖索菲亞女校的校門。
羅拉和她娘一樣,很喜歡吃綠豆酥,而在羅拉到這邊讀書後,她又更喜歡愛樂大道喜福家的綠豆酥。
一般來說,沒有緊急的情況,聖索菲亞女校是不允許學生夜間出校的,但陳民生撒了個謊,把羅拉喊了出來。
羅拉笑著走到他的面前,“怎麼了?”
陳民生臉上沉著的表情早就退去,在羅拉小姐面前,他又憨笑著,說:“我買了綠豆酥,想要拿給你。”
羅拉望著他手上的油紙包,“就因為這嗎?”
陳民生點點頭,“嗯。”說著把綠豆酥遞給她,“還溫熱的。”
羅拉笑著接過綠豆酥,“謝謝,我回去和大家一起吃。”
“嗯。”陳民生笑著望著她。
羅拉抬眸望著陳民生,她敏感地覺得民生有什麼事瞞著她,“發生什麼了?是家裡出事了嗎?”
陳民生溫柔地笑了下,“沒有,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只是……只是——
“只是突然想起羅拉小姐喜歡吃綠豆酥。”
只是突然很想見你,羅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