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彌的大腦空白,過了好半晌,才鼻音很重地開口:“特別的人。”
你說我對於你而言,是特別的人。
“我想聽你唱....特別的人。”
“好。”
唐靳舟隨手繫上安全帶,踩下油門的一瞬間,清越好聽的嗓音傳入她的耳畔——
“我們是對方特別的人
奮不顧身難舍難分
不是一般人的認真
若只有一天愛一個人
讓那時間每一刻在倒退
生命中有萬事的可能
你就是我要遇見的特別的人.....”
他的嗓音,比原歌手多了些漫不經心,繾綣而溫柔,如同他含笑注視著她,安撫地抱著她時一樣,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所有的惴惴不安漸漸平靜下去。
她整個人裹在被子裡,沒有說話,唐靳舟就一直耐心地單曲迴圈。
過了很久,她的情緒緩緩平靜,原本想聽完這一遍,就掛完電話,就不打擾他的。
可疲憊感鋪天蓋地湧了上來,陷入睏倦之際,她彷彿回到了高中時期。
那個時候,她每夜都迴圈他喜歡的這幾首歌,屬於他的歌單,也陪伴了她整個青春。
卻沒想過在未來,她暗戀的這個少年,會在她噩夢之後,唱歌哄她睡覺。
寂靜的夜裡,黑色轎車的雨刷器按照頻率掃動,瓢潑大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車內亮著燈光,電話裡再沒有傳來她的聲音,他也沒有結束通話電話。
車窗已經被雨水浸得模糊,他盯著通話中一分一秒走動的時間,沒有一絲睏意,一直在想著心理醫生說的話。
“你說的這種情況,嚴格來講是應激創傷障礙綜合徵,病人一般是經歷過什麼事情,從而會有這種條件反射的迴避行為。”
他闔上眼,腦中滿是她委屈的哭腔,以及下意識躲開他時,流露出來的恐慌。
他不想去窺探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可隱隱之中有無法忽視的猜想告訴他,這些年,她過得不好。
....
比起他的一夜未眠,林雪彌睡到了將近十點。
她眼皮疼的厲害,等發現未結束通話的電話時,她心跳咯噔一聲,一切都想起來了。
“唐靳舟?”
她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男人嗯了聲,語氣依舊的溫和:“睡醒了?”
“你怎麼沒結束通話呀。”
她焦灼又抱歉:“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打擾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下次可以不用理我的。”
她剛醒,完全忘了根本不是昨天,是今天淩晨的事。
唐靳舟清了清有些啞的嗓子,雨漸漸小了下去,他按下車窗,看向她所在的樓層:“說的什麼話,今天要出門嗎?”
電話裡的人聲音有些蔫:“不了,想在家。”
“嗯,那你好好休息,有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還有,手臂注意。”他頓了頓,像之前他受傷一樣:“每天給我發照片?”
她很乖地應下了,結束通話電話後,她坐在床上許久,沒有和自己說的那樣待在家裡,而是拿上包,又裝上防身工具,打車去了心理診所。
唐靳舟推掉了出差工作,依舊會每天接送她下班。
這天到律師事務所的時候,他們還在開會,他便在休息室等她,中途接到了孟嘉珩的電話。
“徐茉遙背後的人確認是鄭京回沒錯了,但你父親當年車禍的事,還找不到證據。”
鄭京回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瘋子。
殺父,靡亂,睚眥必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背後勢力強大到直接蔑視法律。即使如今結婚了,依舊毫不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