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輸液室裡不算安靜,有大爺大媽在外放影片,有小孩子在吵吵鬧鬧,可他依舊沉沉睡著。
林雪彌寫完兩張卷子,跑出去接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旁邊的位置。
眼看已經八點,她必須回家了。
她糾結了一下,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空白的信紙,在提筆的那一刻,她頓了一秒,最終還是選擇用左手。
寫完後,她輕輕塞在了杯子下面,眼看他最後一瓶就要結束,她背上書包,在離開前去找了護士。
.....
唐靳舟覺得自己睡了很久,他大腦欲裂,頭疼地揉了揉眉稍,只覺得自己口幹舌燥的,很想喝水。
而下一秒,他手背一疼,才發現面前籠下一道陰影,護士拿著拔出來的針,一邊收拾著吊瓶,這期間不忘多嘴說了兩句:“一個人打針的時候最好不要睡,這次多虧了那小姑娘一直幫你盯著。”
唐靳舟愣了下,他有些艱難地開口,嗓音啞得厲害:“小姑娘?”
護士啊了一聲,“應該是你同學吧,穿著和你一樣的校服。”
她扔下這句話就走了,唐靳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靠坐著閉眼緩了下神。
他很少會生病,今早察覺不舒服的時候,以為只是小感冒,直到中午,他整個人差點暈了過去,吃了感冒藥也不見好,也沒想到會在輸液的時候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感冒藥.....
他緩緩睜開眼,也是這時,才注意到邊上放著一杯熱水,而水杯下面壓著一張米白色的信封。
他心底莫名有種預感,熱水,信紙,和幫他看著吊瓶的女生,是同一人。
信紙上有一朵雪花的ogo印記,而內容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字型圓圓的,看上去有些萌,不知道為什麼還透著詭異的生疏感,像是剛學習寫字一樣。
「願早日康複。」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唐靳舟拿起一次性杯子,水溫剛剛好。
若是從前,他不會去想這個人是誰。
可現在,他垂著眼睫,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張緊張的模樣。
如果不是白天她送的感冒藥,他或許不會想到她。
他莫名有種預感,做這一切的人,都是林雪彌。
可他還是有些疑惑,偶爾幾次和女生對視上,她都是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甚至大部分時間裡都是繃著小臉。
她好像也沒做其他的事情,但她送了感冒藥。
他頭疼地揉了揉眉稍,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
他喝完水,這才拎起書包和藥,來到了醫院的另一個區域去找明瑜。
明瑜見到他還有些驚訝,但一見到他不太好的臉色,頓時驚呼:“你生病了?”
唐靳舟對於自己工作狂母親的後知後覺已經沒有半點怨言了,他懶懶嗯了一聲,坐在沙發上,嗓音沙啞的問她什麼時候下班,
明瑜對自己的病患兒子只心疼和愧疚了一秒,聽到他的問題,頓時趕他去裡頭的休息室。
“等會兒有學生要過來找我改論文,你到裡邊兒去,免得打擾我們。”
“吃飯了沒?要不要去掛個號?”
唐靳舟無言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給她看打過針的痕跡:“都輸好液了。”
“哦。”明瑜拍了下腦袋,推著他進休息室:“吃藥沒?晚飯呢?”
“沒胃口。”
他聲音懨懨的,明瑜瞪他:“不吃晚飯可不行,我給你點個外賣。”
唐靳舟不想多此一舉,他想到什麼,拒絕道:“不用了,我包裡有個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