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能一心三用,教石小武的時候,用鶴羽分身教念空一點也不妨礙。
這件事總算有了眉目,若生也能放心了。
夜風習習,樹下的小黃花正徐徐綻放。
*
次日,花溪谷。
石小武盤完昨日落下的賬,到外面轉悠散心,思索昨日算的那些算式,感覺裡面都有共通之處,以及一些奇妙的規律。
想得認真,腳一崴摔進稻田裡,石小武幹脆睡在裡面,白雲為紙,心念為筆,望天思索。
“……聽說石小武昨日天哭峰考核沒透過,讓他算題,他算不出來也就罷了,居然敢說題錯了。”
“他要不是郭管事的幹兒子,誰看得起他,三十的人了,除了算賬啥都不成,廢物一個。”
外面傳來兩個靈耕夫的聲音,石小武拳頭咻的握緊。
但他沒有直接沖出去罵,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愣頭青,這些年見多了人情冷暖,尤其他築基失敗之後,這種面前恭敬,背後瞧不起他的人太多了。
石小武松開拳頭,開始有些習慣了。
“天哭峰招了那麼多五靈根弟子,偏沒有他,定是他根值太差,年紀又大人家看不上。”
“他這輩子到頭也就只能在花溪谷逞威風了,還總說自己跟望舒真人有幼年情誼,望舒真人那是天上明月,他可真敢想。”
“就是,真有情誼的話,望舒真人回來幾天了,也沒見來看他。”
“肯定是來過的,在他夢裡哈哈哈……望……望舒真人!”
“拜見望舒真人!”
聽到動靜,石小武坐起來分開稻子,看到那兩人躬身站在白衣若仙的江月白麵前。
江月白一身寒意,淡聲問,“看見石小武了嗎?我師父欲收他為徒,叫我來請他。”
話音一落,不光那兩人渾身一顫,稻田裡的石小武也不敢置信的睜大眼捂住嘴。
他現在還只是個得了江月白庇護,勉強混入外門的練氣弟子,九川真君居然要收他為徒?
他不會在做夢吧,石小武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倒抽氣。
江月白暗暗掃了一眼稻田,自打她脫離雜役,脫離底層,已經很少遇見在背後詆毀她的人,甚至於身邊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和善。
可她看不見,不代表沒有,說到底,還是實力為尊,實力決定自己身處的環境是明是暗。
“忙去吧。”
江月白什麼也沒說,兩人個誠惶誠恐的告退。
這是石小武的委屈,要麼他自己嚥下去,要麼他自己吐出來,她能幫一次,幫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