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猛然收槍,鮮血飆飛,賈衛轟然倒地,臉上仍殘留著極度震驚的神情。
陶豐年同樣震驚,久久不能回神,最後自嘲一笑。
他自己的仇,到最後還是這丫頭來報,他真的無能。
“爺爺!”
江月白正欲撲過去檢視陶豐年狀況,賈衛身上突然沖起一道怪異符籙,帶著濛濛白光快若流星,沖向院外。
“不好!他的魂魄要跑!”
陶豐年心急如焚,掙紮著爬不起來。
綠芒從江月白眉心沖出,化作宮燈樣子瞬間擋在白光符籙前方,磷火一蕩,符籙燃燒,發出極度痛苦的慘叫聲。
小綠惡狠狠的沖上去,撕扯符籙中賈衛魂魄吞吃,化作江月白識海中的神識,讓小小麥苗茁壯成長。
陶豐年癱倒在地奄奄一息,江月白撲過去將陶豐年扶起。
“爺爺你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宗裡的醫師,他們一定有辦法的。”
陶豐年按住江月白的手緩緩搖頭,“來不及了丫頭,爺爺的時間不多,你先聽爺爺說可好?”
江月白眼淚滑落,用力搖頭,“我不聽,等你好了再跟我說。”
陶豐年抬手抹去江月白臉上眼淚,垂眸看她身上血跡,掙紮著打出一道淨塵術幫她清理幹淨。
“對不起,爺爺那時不是真心吼你,也沒有怪過你,爺爺只是……太怕死,也不想你看爺爺狼狽的樣子。”
江月白淚如泉湧不斷搖頭,用力拉扯陶豐年想讓他起來,“爺爺別說了,我們去找人,一定有人能幫你……”
陶豐年身上生機快速消散,面色灰白,他用沾滿血的手取出藥瓶和儲物袋,重重按在江月白手中。
“延壽丹爺爺終究是無福消受,還回去,不要因為爺爺再欠別人的。儲物袋裡是爺爺這些年的積攢和你的飛核舟,還有爺爺的鎖鐮,煙杆以及小院的防護陣旗,你都要收好,爺爺能留給你的……就這些了!”
“我不要,我要爺爺活著……”江月白任憑藥瓶和儲物袋從身上掉落,只緊緊抓著陶豐年不放。
“還有一件事很重要,待爺爺死了……”
江月白哽咽著大喊,“爺爺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找人。”
陶豐年扯住江月白,將她拉到面前,“這件事很重要,爺爺的家鄉在雲國青州,玉陽郡樂遊山下的清溪鎮,山上有座五味觀,爺爺便是在那深山中得了仙緣,《五行歸真功》也是在那裡尋到的。”
“爺爺當時本事不行,沒能探查到底,將來你把爺爺帶回家鄉葬了,好好準備一番,再去探上一探,興許能找到功法的剩餘部分,具體位置爺爺都記在玉簡裡,切莫忘了!”
江月白仍舊不斷搖頭不願接受現實。
陶豐年虛弱的笑起來,面板像燃盡的紙灰,輕輕一碰就會灰飛煙滅般。
“丫頭,你說得沒錯,爺爺就是個懦弱無能的人,眼高手低,自認為一直在爭,實際上什麼都沒做過,什麼都懶得做,即便到了最後,也是指望你考上靈耕師來救命。”
“不,爺爺在我心裡是最厲害的人,我不要你死……”江月白無助痛哭,用力搖晃陶豐年的袖子。
陶豐年渾濁的眼中蓄滿淚水,回想那日墨百春所言,確實沒錯,小丫頭對他感情太深,他如今就這麼走了,她若無法走出陰霾,必生心魔。
到底,還是拖累了。
“你是個好孩子,心思通透比爺爺強上許多,莫嫌棄爺爺囉嗦,最後爺爺還是要叮囑你一句,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任何時候都別把喜怒哀樂掛在臉上,這是修真界,被人發現你對他有惡意,說不準就會先下手為強。”
“你與呂瑩吵架那兩次,頭一次你氣頭上幫那些人修複幼苗差點被訛,第二次你不管不顧跟賈衛吵起來,這都是你太沖動太情緒化導致的,以後定要改了。”
“我改,我都會改,你別離開我啊爺爺,求求你……”
“賈衛的事你不必擔心,爺爺已經給執法堂去了信說明情況,你今夜就拿著爺爺的令牌離開天衍宗,去找墨百春,從此天高地遠,再無人可以拘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