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不知道。”
“裴清宴。”許硯知深吸一口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開車不是鬧著玩,你他媽要是狀態不好就別開,聽不懂是不是?!”
“聽懂了。”裴清宴表情很淡,似乎連疼痛也感受不到,他只是看著那朵花,喃喃道,“我不會再開了。”
醫生正好過來,看到許硯知,這可是資方大老闆,於是低著頭,認真囑咐:“裴先生外傷不重,休養幾天就好,只是……”
許硯知問:“只是什麼。”
“只是他看上去有些疲憊。”醫生盡量委婉道,“注意力難以集中的這段時間,建議最好由司機來開車。”
“這段時間是指多久?”沒等醫生回答,許硯知又道,“行,知道了,麻煩了。”
醫生連忙擺擺手說不麻煩,左看右看,氣氛沉悶,於是悄悄離開了。
許硯知看著低頭坐在床邊的裴清宴,半響才道:“明天換輛車。”
裴清宴點點頭:“好。”
許硯知:“以後李司機跟著你,沒什麼必要你盡量別開車。”
裴清宴沒有異議,還是點頭:“好。”
兄弟倆又沉默對峙了會兒,許硯知問:“你拿的什麼。”
裴清宴指尖一頓,反應了幾秒,才說:“她種給我的花。”
房間再次陷入沉默。
又過了會兒,許硯知說:“走吧,回家把生日過了。”
……
裴清宴養身體的這段時間,許硯知很少找他開會。
他忙了很多年,突然閑下來,才發現他曾經執著的,最看重的那些,似乎也沒有那麼不可替代。
他開始慢下來,沒事就去林汐音的那片花田,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在家裡他會自己做飯,大部分時間都是西餐、甜點,他不愛吃,有時就那麼看著,時間也悄然流去。
他好像變了很多,又似乎還和從前一樣,寡言,沉默。
過年的時候許聽言回國,還住在他同小區的那個房子裡,偶爾過來蹭飯,他總是在烤蛋撻。
許聽言百無聊賴地坐在島臺邊上晃腿,問他:“哥,今天能不能吃點別的啊,蛋撻我都要吃吐了。”
裴清宴沉默地設定烤箱時間,回身遞給她手機,撥出“yan”餐廳的電話:“想吃什麼,自己點。”
“好嘞。”許聽言接過手機,報菜名似的說出一溜想吃的。
掛掉電話後靜了片刻,她又想起什麼,“嫂子去哪了啊,我回來這段時間都沒見過她呢。”
裴清宴頓了下,反應又慢起來。
隔了幾秒,他說:“她在國外。”
“哦。”許聽言沒太在意,又問,“什麼時候回來啊,我還挺想和她一起逛街呢。”
裴清宴沒答,收回手機,往房間走,聲音低低落在身後。
“晚餐到了你自己吃,我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