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滿臉堆著笑,一臉真誠地道,“嘿呦,多大點的事,要你去問,只要不是姑娘身子不舒坦便好,大夫人也不過是囑咐我來問上幾句罷了,就怕姑娘性子軟,身子不舒服了還不敢支聲。”
清音笑的從容淡定,言道,“倒是多謝大夫人一直惦記著我們家姑娘!”
“清音姑娘這話說得可不就是吶,只是姑娘自前日回府後,大夫人至今都還未見到姑娘……”
話說到這裡,大家都心知肚明,於是,氣氛便有些微妙起來。
吳媽媽左顧右盼地開口打破這僵局,“趙媽媽別理她,這丫頭被姑娘寵得越發沒了規矩,說話做事全不見往日的穩重。”
又忙喚丫鬟上茶擺果子點心盤子,又是把茶親自端過來,“我們姑娘這剛從兗州府回來,一路奔波,如今都還沒有回轉過來。”
趙媽媽這才由衷地說道,“吳媽媽應該知曉,我們大夫人有多喜歡姑娘,那簡直就是把姑娘當自己親生閨女疼愛的。”
“容我與你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姑娘自回了國公府後,倒是與大夫人生了些嫌隙,我雖不知是因何緣由,但是大夫人卻是難過了好久,所以,今日我才私自過來姑娘這說了這些話。”
蘆山居內,從吳媽媽和清音到月瀧、清言清語等都明白,為什麼姑娘自從回國公府後,便不願意再和大房的大夫人親近。
很簡單,本來陸懋就因為被皇上罷了所有的官職,在國公府的地位有所動搖,如今又因為二皇子成了太子殿下,敬妃娘娘也晉封皇貴妃,大房便越發勢漲。
陸忠往常經營的人脈也由此出來,運作接管國公府個大要職,府裡的下人們便漸漸地偏移向陸忠。
國公府都權勢爭奪也因此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吳錦嫿是心照不宣的未來國公夫人,何況她本來就氣自己中了陸忠的算計害了陸懋,如今自然不許自己再和大房牽扯上任何關系。
因此,吳媽媽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是,這些我們自然都是明白的,待姑娘回了神,定然是要去給大夫人請安的。”
趙媽媽見她們油鹽不進的樣子,眯了眯眼睛,握著吳媽媽的手,“媽媽,咱們也不是要姑娘怎麼做,但也不該總去駁了大夫人的臉面,您說是也不是?”
吳媽媽聽罷,心裡暗笑,“主子們自然有自己的考慮,何況主子們的事那容我們這些下人置喙,趙媽媽你說是吧?”
“清音,”內室暖閣裡傳出一身傳喚,是吳錦嫿午覺睡醒了,“進來。”
“是,姑娘,”清音忙應聲進到內室,“姑娘醒來了?頭可還疼?奴婢把小廚房裡煨著的雞湯端來給姑娘喝了?”
吳錦嫿按著額頭說,“不用了,沒胃口,可是大夫人房裡的趙媽媽來了?”
清音蹙眉,擔憂著道,“姑娘,可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吵著姑娘了?”
吳錦嫿搖搖頭,“無妨,我出去見見吧。”
“是,姑娘,”清音趕緊從衣櫃裡拿出衣裳和薄披風穿在姑娘身上繫好繩子,又挽了一個簡單的家常發髻,“好了,姑娘。”
吳錦嫿起身,往外室走去,見到了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門簾外候著的趙媽媽,“趙媽媽安好,您今日怎的有空過來我房裡,可是大夫人有什麼吩咐?”
趙媽媽誠惶誠恐道:“哪裡哪裡,是奴婢打擾姑娘歇息了,還請姑娘見諒。”
吳錦嫿溫婉地笑著,走到廳內主位坐下,“趙媽媽請坐,我方才在屋內也聽了一兩句媽媽所言,您不必擔憂,我明天便去給大爺大夫人請安問好。”
趙媽媽側著身子沾了沾椅子的邊角,討好地朝吳錦嫿笑了笑,“是,是這個理,姑娘不知道,我們大少奶奶年前才嫁過來,一直聽大夫人天天唸叨著你,不知道對您有多向往呢,一直跟奴婢說想要見姑娘一見。”
“哦,好啊,那明日我便去拜見一下大少奶奶,”吳錦嫿拿起清音端上來的雞湯一勺一舀地喝著,微微抬眉看了她一眼,“媽媽方才說大夫人近來如何?誰駁了大夫人的臉面?”
“呃……”趙媽媽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樣,“是,是……姑娘,是奴婢說錯了話,只是這幾日大夫人多惦念著姑娘……”
“喔,原來如此,我知道,謝謝媽媽過來告知,媽媽放心,我怎麼可能不過去給大夫人請安呢!”
“是是是,姑娘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