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陸懋也異口同聲說道!
她被他保護的毫發無傷,他卻傷得不輕!吳錦嫿望著陸懋,眼眶中噙著盈盈淚水,呆呆地搖了搖頭,“沒有……”
陸懋看見吳錦嫿手上衣裳上全是鮮血,眼神再三確認了她沒事,才放下些心來。
見她著實被嚇得不輕的樣子,便即刻解下身上的披風,裹在她的身上,拉住她的手腕摟到懷裡,往馬車走去。
月瀧也立刻趕上前來,幸好也只是受了些皮外傷,養個三五天應就能好了,“姑娘,你沒事吧?我方才找不著姑娘,嚇死我了!”
吳錦嫿見她無事,也放下些心來,“月瀧,我沒事,你怎麼樣?”
陸懋卻沒理會月瀧,拉著吳錦嫿的手上了馬車,嚴松攔住月瀧,拿著金瘡藥和止血紗布上了馬車。
陸懋閉著眼睛端坐在馬車正中,在吳錦嫿身邊的位置上。
這架馬車本是要送她回兗州府的,那麼遠的路途,陸懋自然早就命人把馬車弄得極盡舒適,坐墊是墊了又墊極軟和的,如今倒也是便宜了陸懋自己了。
吳錦嫿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盯著陸懋的傷口,不知為何,還似乎有些驚嚇過度的樣子。
“先去善後事宜,封鎖訊息,回府後,你親自去審問,今日內若查不清楚,便以死謝罪,也省得留下來丟人。”
在整個京都城皆在陸懋的掌控之下,卻發生此等襲擊事件,若還查不出來是誰,確實該以死謝罪了。
嚴松神色帶了幾分冷厲,“是。”
“藥放下,你出去罷。”
嚴松望了一眼陸懋,隨即斂下眼瞼,答,“是。”
隨後退下。
馬車外人聲鼎沸,傳來的是嚴松命令清點人數,休整片刻後回府的聲音,又有五城兵馬司指揮使接到訊息,前來請罪的聲音。
此時此刻,五城兵馬司若還接不到訊息,沒有立即趕過來便也該以死謝罪了,哪裡還敢輕忽,指揮使親自過來面見陸懋請罪。
馬車外,是嚴松命他勿擾退下,以及陸懋吩咐的封鎖訊息的命令。
馬車上卻一片寂靜,陸懋睜開眼,看了一眼縮在一旁的吳錦嫿,今日先是被王直擄去,也不知受沒受委屈,方才又受自己連累,受了一路驚嚇。
他的眼神充滿憐惜,“可有嚇著沒有?”
吳錦嫿總還有些驚魂未定,呆呆地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片刻後又張了張嘴巴,輕輕回了句,
“沒有。”
“可會包紮傷口?”
吳錦嫿愣了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不……會,我會。”
陸懋點了點頭,拿過藥和繃帶,解開衣裳襟扣。
吳錦嫿輕聲“啊”了一聲,轉過頭去,卻有些羞紅了臉。
“抱歉,本該避開你,只是不好讓外人知道我受傷的訊息,外面外男眾多,你也不便出去,只能委屈你了,你放心,今日之事不會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也不會有人敢毀了你的名節。”
吳錦嫿低垂著頭顱,輕輕的“嗯”了一聲。
陸懋望向她,看見了她幹搓著滿手的血跡,然後他放下手中的藥,從衣袖裡掏出素白手帕,遞到她的眼前。
吳錦嫿愣愣的抬起頭望了一眼陸懋,猶猶豫豫的接過他手中的帕子,呆呆的望了望他,這是他給她的第二張帕子,上次的還未還……
“擦擦手。”
吳錦嫿又輕聲的“啊”了一句,他受那麼重的傷卻不管,還顧著先照顧自己,自己卻還在意著這些,她一瞬間感到有些羞愧起來,隨即又傻傻地掏出自己的帕子,“我自己也有。”
陸懋看了她一眼,便拿起藥撒在腹中傷口處,有意緩解她的緊張,便又狀似無意般與她閑談道,“剛剛明明很害怕,為何不躲在我身後,竟然還敢拿起刀殺人!怕我護不住你?”
吳錦嫿有些訝異,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當時情況很危機,我也,也只是沒有想,只是覺得,就看到了地上的刀,就拿了起來。”
吳錦嫿有些語無倫次,又望了望陸懋,才又鎮定了些,歪頭想了想,“何況,我覺得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應該理所應當的站在另外一個人的身後尋求庇護,何況別人也終會有力有不逮的時候,那個時候,待著身後的人又該如何!”
陸懋與還有些羞澀的吳錦嫿對視著,他總是會被眼前的女子震撼住,在他的人生裡,從未有任何一位女子,甚至男子敢對自己說出這樣一句話,整個英國公府皆在自己的庇佑之下,甚至於整個京都,整個朝堂之上,自己還是說得起“庇佑”二字的。
而這樣個嬌嬌柔柔的小小閨閣女子,不知從何來生出這樣的底氣,竟要與自己比肩,說不想站在別人身後尋求庇護,還拿起刀想護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