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二弟,更何況此事也涉及到了詢兒的聲譽,那我們大房便也不可能讓此事就如之前一般被輕輕放過!”大夫人卻並不想結束,她不管什麼國公府前程,朝廷爭奪,她只是想為吳錦嫿,以及自己那尚未成形便被扼殺的孩兒討回公道!
而後,大夫人一個眼神看向了地上的婆子小廝們,幾個婆子一個激靈,即刻匍匐著往前超陸懋爬行了幾步,“國公爺,奴婢確實是聽從了顧管事的命令,那藥也是顧管事拿給奴婢們,讓奴婢給表姑娘飯菜裡下的藥。”
其中一個小廝也上前言道:“回國公爺,確實如此,而且當天晚上顧管事令我們追捕表姑娘時,親口說出了是……是太夫人……下得令,還,還說了’千萬不能讓她們跑了,搞砸了太夫人吩咐的這事,大家都別想有什麼好下場!’這樣的話!”
護院們七嘴八舌的也附和著說,都聽見了這話的。
“啪”的一聲,太夫人惱羞成怒,一掌拍在了桌幾之上,“放肆,你們這幾個下賤的奴僕也該攀扯我,怎麼!便就是我做的,爾等又能耐我如何?你——”
“母親,您……這是承認了?然表姑娘可是您自己孃家的姑娘,您竟然為了陷害詢兒的聲譽,便連自己孃家的姑娘都可犧牲!您這是何目的?”大夫人佯裝著不懂的模樣,實則卻是字字珠璣,直指太夫人為了爵位的險惡用心。
“國公爺,請容小人稟報!”被抬著進來的安安靜靜地呆在一旁的顧管事,卻即刻開口打斷了大夫人的話。
堂內靜默了片刻,陸懋開口說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話,“你但說無妨。”
“是,”顧管事手臂支撐著撐起上半身,回稟道:“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大公子指使小人做的!”
這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堂內炸了開來。
大夫人和吳錦嫿等人皆萬分震驚地看向顧管事,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叛變嗎?為什麼?大夫人指著他,叱道:“你敢攀扯詢兒!”
三夫人郭氏“呵呵”地冷笑了起來,“大嫂,怎的那些婆子小廝們就是言之鑿鑿,顧管事這個最重要的當事之人就是攀扯誣陷?我看分明就是你和大公子合謀,先是陷害表姑娘,然後又嫁禍於母親!”
大夫人猛地轉頭望向三夫人,“你,你無憑無證就敢信口雌黃汙衊我和詢兒!”
太夫人也不放過她,“徐氏,你竟然如此陷害自己的婆母,簡直是大逆不道,我就該讓陸忠休了你才是——”
“夠了!”陸懋的一聲呵斥,叱停她們的爭吵不休。
陸懋的眼神頓時又似凝結成冰淩一般,如刀似箭,朝她們直射而來,“我說夠了,你們都無需再多言,此事就到此結束!”
吳錦嫿蹙緊雙眉,猛地起身,顧管事都還沒有說出此話的證據,憑什麼,憑什麼就此結束?
只是她尚未能開口反駁,屋外又是一聲“二弟!”
讓堂內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聲音的來處,眾人驚異地望向屋外門簾處。
身隨聲動,就在正在此時,輕易不出房門的國公府大爺陸忠被陸詢用輪椅推了進來,他笑著言道,“二弟,不知可否容我說句話?”
陸懋緊緊地皺起眉頭,“怎麼把兄長也驚動過來了!”
陸忠笑得如春風拂面一般親和,“既然此事涉及我妻我兒,那怎麼可以如此含糊不清的就輕輕放過呢!當然,如若等會查清了原委,果真是他們的過錯,我便親自動手,了結了他們的性命給母親出氣,二弟,覺得如何?”
“兄長言重!”
“非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身為功勳侯府,更該知道何為法度,殺人償命,害人自然也該受到該有的懲罰!”
陸懋緊蹙雙眉,可陸忠卻沒有給他辯駁的機會,他看向了顧管事和吳錦嫿,然後盯住了顧管事,“你接著說,把你知道說清楚了!”
那眼神溫和的如同一汪水,又像是陰暗之地中潛藏著的一條毒蛇,不知會在什麼時候就狠狠地咬你一口,讓你命喪當場。
顧管事一剎那間驚恐萬分,可他捏緊了雙拳,為了全家性命,他不能再反口了,他咬了咬牙,顫顫巍巍地繼續說道:“……回大爺,確實是大公子,大公子知道了太夫人召表姑娘進京的訊息,便命人給小人送來了一封親筆信和一大筆銀子,要小人把表姑娘送到妙因寺,說自有他房裡的媽媽與我接應。”
他在陸忠那直勾勾的眼神中,全然忘記了之前別人給他的說辭,惶恐不安地接著胡亂編造,“小人貪這筆錢,但我之前不知道大公子是為了自汙來陷害太夫人,我只以為他是貪表姑孃的貌美,畢竟表姑孃的母親當年是全京城豔絕——”
“大膽!”
“放肆!”
數聲呵斥不約而同發出,只為了阻止這個膽大妄為之言。
顧管事這才反應了過來,瞬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張著嘴巴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陸忠卻笑了,好像很認同地點了點頭,“既然你的證據是大公子的信件和他屋裡的媽媽,那麼——”他看向了吳錦嫿,“吳家姑娘,你本是母親的侄孫女兒,想來沒有證據之事,也不可能如此誣陷自家長輩,不如你也把你的證據說上一說,如何?”
吳錦嫿也看著陸忠,笑了,好厲害的人物!“是,大爺,那便請人帶我的丫鬟碧月和她妹妹上前吧,顧管事說他有大公子的信件,我又有,不過卻是太夫人身邊的李媽媽寫給顧管事的呢。”
吳錦嫿讓碧月捧著託盤上的一份一封李媽媽飛鴿傳書給顧管事的信件,裡面清清楚楚地寫著要顧管事當天如何行事,甚至還附上了一張能讓人像是喝醉了酒一般模樣的藥方。
一個是大公子身邊的小趙媽媽用來保命用的信件,一個是碧月妹妹從李媽媽處私藏處偷偷搜來的藥方。
一時之間,四處皆靜謐無聲,陸忠笑著, “嗯,那邊也傳小趙媽媽上來對峙吧。”
片刻之後,小趙媽媽進堂內,還帶上了幾個人,她提溜著其中一個男子,是她的親生兒子,“稟大爺,稟國公爺,這個是我的不孝兒子,他被這兩個人引誘著染上了賭癮,欠下了賭債累累,然後顧管事便用我兒的前程性命和這賭債威脅我,讓背叛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