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錦嫿神色微動,嘴角微微一勾,“既如此,我便略收拾收拾,立馬就過去,今日幸苦琳琅姐姐過來告知。”
琳琅點頭致意,“奴婢不敢當,姑娘不必著急,且慢慢來!那沒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好,琳琅姐姐慢走。”
琳琅點點頭,轉身離去,告退出了屋子。
良久之後,吳錦嫿面色慢慢一變,她望向碧月,“我知道你是太夫人屋裡出來的,在這個房裡也比別個要更尊貴一些。”
“然而,有些規矩我想你還是應該知道的,怎麼的?有人來我屋裡,你們竟然連通傳一聲都不願意?”
碧月睜大了雙眼,立即屈膝就要跪下,“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姑娘責罰!”
吳錦嫿一把把她攙了起來,“我不喜歡別人跪我,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不過是所處位置不一樣罷了!”
“一樣的道理,我也不會責怪你聽從太夫人的命令,我知道你身家性命都在太夫人的掌握之中,但有一點,該守的規矩你得守。”
碧月震驚地望著她,“姑娘——”
“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走吧,既然姑祖母命令已經吩咐了下來,總得跑這一趟。”
吳錦嫿即刻喚了清音進來為她挽發更衣,不過一刻鐘,便與提著食盒的碧月一同走出了西正院的大門。
吳錦嫿邊走邊在心底裡不斷地思索著,今日此事該有何應對之策。
一個抬頭,卻望見了垂花門前的那株枝繁葉茂的淩霄樹,它正招展著枝頭上那零零星星開著的豔色花兒。
她仰頭看花,“且等一等再去也不遲。”
“是,姑娘。”碧月便恭敬立於一旁,靜靜地候著。
吳錦嫿站於垂花門前,初春的微風拂過枝頭上尚未盛放的花,它顫顫巍巍,卻怎麼也不會跌落枝頭。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轉頭朝著碧月說,“走吧,我們過去吧。”
她抬步往前走去,一路帶著碧月一同往陸詢的院子走去。
自她來了這府裡,這花團錦簇富貴場裡,卻是處處都是陰謀詭計,人人滿心滿眼裡都算計著利弊,誰管誰落難,誰比誰可憐,誰不是冷眼旁觀,誰又是身不由己之人?
吳錦猛然回頭又看了一眼那搖曳多姿的淩霄花,既然如此還不如就以坦坦蕩蕩地行事!她的眉眼舒展了開來,嘴角微微上揚,神情瞬間釋然。
“姑娘?”
“沒事,走吧。”
兩人又複行了一小段路,出了二門,便到了外院,進了陸詢的竹林院,卻見著一個丫鬟正在院子裡訓著一個小廝。
丫鬟見了吳錦嫿主僕倆,驚訝不已,忙要那個小廝退下去,自己迎上前來,“姑娘安好,想必您是吳家表姑娘吧?姑娘這是從哪裡來?”
吳錦嫿上前見禮,“是,這位姐姐好,不知該如何稱呼姐姐?”
丫鬟忙恭敬地答道:“回表姑孃的話,奴婢是大公子房裡的貼身丫鬟杖書,不敢當得表姑孃的一聲姐姐,姑娘喚我杖書即可。”
吳錦嫿點了點頭,“好,杖書姑娘,我方才從姑祖母處過來,姑祖母憂心大公子整日讀書,怕大公子累壞了身子,便吩咐我送盅安神湯來給大公子。”
杖書聽罷,疑惑不已,這太夫人自來不待見大公子,怎的如今這不年不節的,倒是關心起這無人問津的人來了。
還要一位表姑娘專程出了內宅,來送這一碗補湯?太夫人這心思也太昭然若揭了些。
杖書眼底掠過一抹不忿,“還請表姑娘見諒,這今日卻實在是不巧,這幾日先生布置給大公子的功課實在繁重,吃著飯都在邊揹著書,實在沒有空閑時間見表姑娘。”
碧月卻上前一步,“杖書姑娘,我們姑娘是聽太夫人的吩咐過來送湯,大公子出不出來見表姑娘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