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備禮,我不接受亦不喜歡。”
她推開門,跨過門檻,步入其中。
屋裡的藥味與之前相比減淡了不少。
蔣望把門合上,給其倒了杯茶水。
靈淼自從成了刺客,便變得心思縝密,謹慎行事。只是冷冷看著杯中茶倒映出自己的紫眸,未飲。
“此番前來,有一事不解。但願大人有話直言,不得隱瞞,好給本姑娘一個合情合理的答複。”
“問,我聽。”
是他感興趣的問題,他就答;不感興趣,那就罷了。
“別只顧著聽我說話,我要你給出相對應的答複。”她道,“大人可還記得那日萬春閣的事,你說我的眼眸是最好辨認的,因此認出了是我。
那是因為那次你離我距間近在咫尺,除你之外再無人能靠近我,所以那些抓我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一個暴露點。你我身份有別,明知本姑娘的身份,卻不當眾拆穿反而替我隱瞞。事到如今,又鬧這一出。”
她壓低聲音:“你是要殺我,還是想幫我。”
“你若只是只普通無用處的貓,那我會選第一個;但,出乎意料。你,並不是。”
“我見過的死人比你在宮中吃過的飯還多,大人拿什麼跟我衡量相比。”
蔣望笑吟吟的靠在椅背上,嘲諷道:“見過再多的死人到底不過是個被通緝的罪人。”
見對方沉默,他道:“幫你,怎麼幫?”
“與別人說未曾見過我,與我不相識便是幫我最大的忙。”
“絕情。”
靈淼的目光落在掛在牆上的美人圖。
“好看就多看幾眼,我親自作的畫。用了上等的‘筆墨’——用屍體的骨頭做成的筆杆,人血研成的紅墨。”
他盯著那幅畫作人忍不住笑出了聲,繼續笑:“姐姐若是喜歡的話,我不介意你帶走。”
“瘋子,這可不是一個國師該有的作風。”
蔣望輕笑了一聲:“是啊是啊。都說面紗之下藏著最美的皮囊,把那礙事的東西摘了吧。”
“不礙事,習以為常。”靈淼撐著桌面站起,“走了。”
“且慢,練會字吧,我教你識字。”
靈淼猶豫了,最後還是妥協。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長達兩年的相處,他們彼此的關系越來越緊密。
蔣望在某日提議去看夕陽,此日二人如約而至。
靈淼穿著紫色的舞衣,來不及換了,偷偷跑出去。二人坐在山崖的草坪上,瞭望遠方。
蔣望的手輕輕碰到她的手背,靈淼順勢牽住,另一隻手扯下那輕薄的面紗。可如那句話“面紗之下藏著最美的皮囊”。
靈淼喃喃自語:“夕陽還有孤雁……”
蔣望不言,凝望著她出神的臉。
這是頭一次見她唇紅齒白的容顏,“靈淼姐姐的心向往何方?”
靈淼摘掉脖子上的銀鈴平安鎖,拿在半空中,回道:“嚮往自由,嚮往你。”
忽然間的一個笑容,少年終是沉不住性子,吻上對方的唇。
靈淼的耳朵泛起紅暈,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怔愣之時卻聽見眼前人平靜說了一句。
“就當是一場夢吧,伴你左右是我自願的。”
靈淼的發絲被風輕輕吹動,輕輕一笑:“這可不是一個國師該有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