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風·思安
共賞元春夜未央,度日如年意難忘。元辰美景同相聚,春滿乾坤福壽長。莫嘆人間無美景,且看萬物換新裝。大殿內笙歌疊奏,親朋好友歡聚共飲,那是道不盡的喜悅 ,說不出的溫暖。
“聽聞此日會有打鐵花同舞獅表演,小汐可否陪我一同前去觀賞?”柳慕風用指尖轉著她的酒杯問道。
白予汐拍開他的手,舉起酒杯仰頭將酒飲盡,之後起身行禮:“今夜小女身子有所不適,姑且回去歇息了。願大家玩個盡興。”
在場的白雨序一眼便看出她的心思,少女就是不喜歡聚滿親戚這種場合,因而未特意挽留。
然而柳慕風卻耐不住性子,偷偷地追了上去。正當白予汐步入夕雲宮之時,從她身後緊緊環住她。沉聲道:“都不捨得回眸看我一眼,陪我一會於你而言就這般艱難嗎?”
她垂下眼簾,心亂如麻,或許是怪自己擅自出殿堂而擾了大家的興致。此日正值佳節難逢。可她心裡不知怎的唯只剩愁,任何趣事都讓她提不起興來。
“抱歉……柳慕風,你為何?許我鬥膽問一句,所有人皆對我避之不及,我亦一次又一次將你推開,叫你離我遠點。為何你還願對我伸出援手?”
“因你於我而言是最為重要之人,無之一。你是我的摯友,我怎能對你棄之不顧?”
白予汐訕訕回了神,對他的回答難以置信:“最為重要之人……嗎?”
“不錯,亦是最為重要的知己。”
“我願陪你去。”
他語氣平緩:“別急。外邊冷先去換件冬裘吧,我尚且等候。”
少女聽了他的話,回寢宮披了鬥篷。此次,她未扮男裝,未戴鬥笠或是面紗遮目。因她心裡清楚,只要有他在身旁,便足以讓她安心。
她心底想著:人生苦短,不妨試試面對流言蜚語,讓眾人見識到自己是清白的,不能無緣無故受冤。
熙熙攘攘人如雲,歡聲笑語滿街巷,喜氣洋洋滿樓臺。橋兒水邊流水面上漂浮著荷花狀的荷燈,街上有著賣糖人的老生,孩童追逐嬉戲,鐵樹銀花舞獅飛。
眼前人持著燈籠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少女的手,暖黃色的燈光在他臉龐映出柔和的輪廓。他回眸笑著垂首咬了一口對方手中的兔子糖人。
二人在閑亭上俯視此景。
“許久未曾見過如此繁華且熱鬧之景了。”
“類似如此的甚多。”柳慕風慢慢地撫摸著對方的臉,溫聲道:“若你真想看,待一切歸定便能日日可見。”
白予汐別扭地移開目光,聲音漸漸低壓下去:“我想知曉你有多瞭解我?”她長呼一口氣,問:“知我曲中意,可知我心意難平?”
而他平靜給出了答複是:“既知曲中意,故亦知你心意難平。若問我對你有多瞭解?那就是關於你的事無所不知,而不是一知半解。
畢竟做了八年的摯友,亦算是青梅竹馬了吧,對你怎能不聞不問。”
恍然間,白予汐轉身捧起眼前人的臉,望著他的眼。揚唇輕笑:“如此甚好,我們心意合一。今夜可否再縱容我一回?”
“什麼?”
得到回應後,她微微踮起腳尖,閉眼輕輕吻上了他的唇。與此同時,她身後火花四濺,浮光躍金,另有幾頭舞獅點綴,如同給此幕增添了幾分光彩。柳慕風愣在原處,不發一語。
白予汐抱住他,撲哧一笑:“恨你是塊木頭。不過……我甚是高興,因我終於捕獲到了風的呼吸!兒時年幼無知,自然不知情為何物。而此刻我知曉了,知曉了你難以隱藏的心聲。”
“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
“哈哈,日日可見。”
他撫摸著她的臉頰,與她十指環環相扣。
情究竟為何物?是將愛意表現在言行之中,是相互依偎的心永不落空,是想與心悅之人今昔共此時,更想同淋雪、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