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她,哪敢跟你有什麼關系。”
“‘她’是誰?”他問。
“我怎麼知道,你的‘她’多了去了。”季綾氣鼓鼓地說罷,他卻輕笑一聲,收回了手,一言不發。
季綾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再看他,端端正正坐著,閉目養神。
街上的吆喝聲與人力車喇叭的聲音湧進車廂,但季綾還是覺得這安靜有些難以忍受。
她將這句話在腦子裡翻來覆去想了幾遍,也拿不準是不是有一點醋意,也不再說話。
她用餘光看他,還覺得他今天太正常,過於反常。
他的衣物輕輕摩擦出聲,她不由得緊緊攥住裙擺。
指甲掐得手心發疼了,也沒松開。
果然。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對她總是毫無界限、隨隨便便,季綾想。衣物摩擦的聲音似乎表明她的猜測落到實處,心也不用懸著了。
然而他只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袖子。
就這樣輕易放棄?
季綾閉上眼,總覺得不踏實,腦子裡像緊緊崩了一根弦,提著她的神經。
天天坐車,聞到車裡的味道還是暈。
她靠在窗邊,胃難受得緊。
車晃動著,她的腦袋不時撞到玻璃上。
季綾抬起胳膊墊著,沒多久胳膊也麻了。
總是不安穩。
他輕嘆一聲,“過來。”
“不。”她一臉戒備,身子向後靠了靠。
季少鈞:“還有一個小時呢。”
王保詫異地看了一眼,明明只要半個小時。但想來三爺也是許久不見四小姐,怕是生疏了。畢竟是一手帶大的,現在疏離成這樣,自然是不好的。王保便應和道,“開得快也要一個小時呢,不過開快了小姐又想嘔。”
她從前跟著周柏梧去,上了車就困,從來沒注意要花多長時間。
他不等她決定,就一把將她拉進懷裡。
季綾掙著想起來。
“你又怕我?”季少鈞問。
還不等季綾說話,王保就插話,“爺,這是那兒的話,誰怕您小姐也不怕您啊。”
這王保,話還是一如既往地密。季綾想著,忽然沒忍住勾了勾唇。
季少鈞捏著她的臉頰,手法隨意,彷佛在捏一團面,“你笑或哭都好看,我只是不喜歡你面無表情。”
季綾立刻收回了笑意,板著一張臉,“誰叫你喜歡了。”
他懶懶地掃了她一眼,“嗯,知道你最討厭我。”
“何止是討厭,我恨你恨,得要命。”季綾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指腹還在她臉上摩擦,“我的四小姐,恨起人來也這麼溫柔?真叫人喜歡。”
忽然胃部一陣痙攣,季綾幹嘔了幾聲。
他握著她的手腕往腰間探。
季綾防備地直起身子,眼神裡是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