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觸及她領口,她心中恐懼更甚,想推開他的手。
而他手腕微微用力,攥住她的腕骨,壓在她的耳邊。
三年的婚後生活告訴她,反抗是麻煩的,而順從反倒省事,畢竟,結果都是一樣的。
就這一次,快點結束吧。
季綾閉上了眼,要怨只能怨自己,連想要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怨自己不堅定,選擇了又後悔。
他的呼吸越來越近,灼熱染上她頸間的面板。
她緊張地繃起身子。
吻落在她脖頸間,斜著一路向下吻去,直至鎖骨。
停下。
而後,他又順著她的肩頭吻至胸口。
停下。
……
沒有撩撥,沒有挑逗,身上那種緊繃的感覺卻隨著他的親吻消散。
季綾只覺得奇怪,偷偷將眼睜開一條縫——
他在吻她的傷痕。
每一道傷都被他指腹細細地撫摸,唇瓣的觸碰似有若無,輕柔無比。
他吻得那麼輕,似乎害怕她的傷口會因為他多施加一分力而越發疼痛。
她鼻尖一酸,眼眶就濕潤了。
季綾的指尖蜷縮在身側,指節微微泛白。
在她身邊,一直有這樣一個人,願意這般耐心地親吻她的疼痛,撫慰她所有的恐懼與無措。
緊繃的身體一寸寸地軟下來,如消融的冰雪化作春水潺潺。
季綾被他的吻一點點安撫,周身包裹進一種難以名狀的溫暖之中,終於感受到陽光的溫度了,卻又燙起來。
他的吻輕柔而專注,彷彿啜飲一杯酒,或一本讀不盡的書。
極輕,極慢,卻比熱烈的深吻更讓她難以呼吸。
季綾的身體隨著他的親吻,升起一簇簇火焰。
周身的冷意一寸寸褪去,心中那一團朦朧的渴望,雨水潤澤下勃發的種子。
迅速生長著,迫切地渴望著陽光的溫度、雨水的滋潤,或者風的愛撫。
她是一口孤單的池塘,一片寂寞的天空。
一尾遊魚擱淺在岸邊泥濘,或者一隻飛鳥,盤旋在天的邊緣。
“唔……”她的喉嚨裡不自覺地逸出一聲呻吟。
“怎麼了?”他的聲音從腹部傳來,撥出的熱氣撩撥得她一陣酥癢。
季綾想應,又緊緊咬著唇不出聲。
繼續。
她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