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綾咬著牙,一聲不吭地承受著。
成人和孩子的區別正在於,孩子在任何人面前都把哭喊和淚水當作手段,而她清楚,在季少平面前,這些都是白費功夫。
她終於解開了內兜暗釦,迅速抽出了槍。
前一陣的訓練,此刻已成了肌肉記憶。
她毫不猶豫地抽出槍,等不及瞄準就扣下扳機。
“砰!”
沒傷到要害。
但他的兩根手指“啪嗒”一聲掉在碎瓷片與茶水之中,斷指在地板上抽搐著,猶如活物。
露出的森森白骨,片刻就被血染得通紅。
“操!”
季少平痛得跪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摸槍,卻發覺自己來她房裡時大意了,沒想過這麼個小丫頭能有力氣反抗。
季綾依舊舉著槍,面上竟無一絲懼意。
她手上那把勃朗寧 1911,正是三年前自己求季少鈞出兵滇北時,特意送去的一對贈禮。
季少平生平第一次害怕起來,他向她顫抖著伸出殘損的手,“綾兒……我可是你父親……”
季綾滿身的傷痕,重得她已感受不到痛楚,只覺得又燙又麻。
她抬眼看了看座鐘,五分鐘。
剛好夠米兒從院中至文容卿廂房,再回來。
“你殺了我,你母親會恨你。”季少平渾身不自覺發起抖來。
季綾冷笑一聲,“那就叫她看看,是要我,還是要你。”
季少平放下了手。
他靜靜地看著她。
他伸出只剩三根手指的手,想去摸一摸她的頭發,可指尖剛觸及那一縷發絲——
“砰!”
門被文容卿猛地推開。
酸枝木椅攜著腥風劈面而來,椅腿劈斷了,木刺紮穿了他的面頰,戳得舌根血流不止。
飛濺的木屑刺進《女誡》屏風,恰紮在“婉娩淑順”四個泥金小楷上。
作者的話<101nove.atobepas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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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鈞教季綾開槍的心理活動be ike: 我的小豹子牙尖齒利但捨不得抓傷我。 如果她抓傷了我一定是我讓她不高興了,所以我更應該教她怎麼說“不”。 他超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