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迴廊。
季綾坐在長椅上,一大口一大口悶著酒。
月光下,她的唇瓣被酒水浸潤,微微泛著光。
她低垂著頭,不看也知道,自己耳根子早已紅透了,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灼熱。
他在她身旁坐下,將牛皮紙包的酸棗糕丟進她懷裡。
“哎呦!”
她被砸了一下,嗔怒地瞥他一眼。
“吃吧,下酒。”他的聲音帶著醉意,懶懶地靠在廊柱上,眯著眼看她。
季綾不接,將酒瓶子遞到他面前。
“我不喝。”他說。
“你酒量很差嗎?”
“特別差。”他歪著頭笑。
“那太好了,我要你喝。”她執拗地說。
“我怕我不清醒。”他說。
“你別怕呀,綾兒在呢。”她不想要他清醒。
前廳宴會熱鬧,酒興正濃,叔父和侄女卻撞見賓客偷情。只是如此也就罷了……方才他竟那樣主動地抱住她。
最好,他喝得爛醉睡去,明天什麼都忘了。
她卡著他的下巴掰開他的嘴,將酒瓶口對著他的唇,“喝。”
季少鈞推開她的手,“別鬧。”
她不依不饒地又把酒瓶遞過去,唇角噙著一絲刻意的笑,“小叔,綾兒想要你喝。”
他沉默了一瞬,終究是接過了酒瓶。
瓶口還留有她口紅的印子,淡淡的胭脂紅,隱約可見唇紋,曖昧至極。
他喉結重重一滾,仰起頭,卻故意隔了半寸的距離,倒了一口酒入喉。
季綾抿著嘴笑,看那一滴酒水順著他的下巴,劃過分明的下頜線,劃過脖頸。
酒入肚,原本微醺的他,登時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他靠在廊柱上,合上眼。
風從庭院吹來,帶著夜晚特有的濕潤氣息。那一點酒精像是催化劑,將他心底的情緒一點點放大。
季綾聞到他身上的酒氣,低著腦袋解酸棗糕盒子的絲帶,心不在焉,活結扯成了死結。
拿指甲摳了半天,越來越緊,她心中煩躁,索性提起來,拿牙啃斷了。
拆開牛皮紙包,黃褐色半透明的凝固膏體,被均勻地切成可愛的小方塊。
她拿起一塊,塞進嘴裡。
季少鈞靠在廊柱上,看著她的動作,嘴角不覺又染上笑意。
她許久沒張口,被驟然一刺激,腮幫子發酸。
那東西有點黏牙,噠噠地在嘴裡,打架似的。
他看著她努力咀嚼的模樣,越發覺得可愛極了,“你今日為何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