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意地討論著一些沒有價值的問題,商議待會去哪裡吃飯。
“胖花說要吃很涼的面條。”一號還記得這件事。
“對,”二號點頭:“附近的飯店就有,西西也想吃。”
他們思維發散,討論人類為什麼在這麼寒冷的天氣吃這麼涼的東西。
面條無價值,但一號發現自己興致勃勃,他正在和自己心愛的人浪費時間、荒廢生命,這竟讓他覺得有意義。
一號忽然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浪費時間的話,其實他也可以接受。
他願意把自己每個零件的磨損壽命都和她關聯在一起。
他的壽命是個公式,她是其中不變的常量。
一號飽含愛意地輕聲說:“我愛你。”
頭一次,二號覺得有些遲疑。以前的她可以冷靜地糊弄他一句:“我也是。”
但他愛得那麼真摯,又開始對胖花好了起來,讓她在覺得好笑之餘,又覺得他微微有些可憐了。
在二號遲疑的時候,胖花那邊有了聲響,她終於成功站起來,並且團了一個很大的雪球,砸到了西西的後背。
現在西西的紅色羽絨服後面有一塊白色的雪跡。
胖花驕傲地指著那個痕跡,對二號喊:“媽媽,快看啊!我捕獲了一隻西西。”
胖花緊緊抓住西西的手:“媽媽,這是我的戰利品!”
戰利品西西乖乖被她牽住,對這個稱號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她一直都覺得,其實在父母離婚後,她就已經是胖花的東西了。
二號順勢擺脫了一號,她走到了胖花的身邊,誇獎了胖花的射擊準頭,又誇獎了戰利品自己。
一號一無所覺,他沉浸在強烈的幸福中。
孩子們又玩起來了,胖花在追逐西西的路上再次摔倒了,她們笑聲清脆,。
二號仰頭,看向了天空,因為天氣預報還有一場雪,天空灰濛濛的,像一塊渾濁的玻璃。而二號的眼睛透過了灰濛濛的天空,看向了更遙遠的地方。
木星在持續一場數百年的巨大風暴,星雲中的氣體和塵埃在坍縮,恆星表面的氣體向外噴射。
母星的太空堡壘在靠近。
而胖花躺在雪地裡。
西西堆了個很小的雪人,現在也累了,躺在胖花身邊。她們穿著厚厚羽絨褲的四條小腿胡亂劃拉著,劃出了兩只蝴蝶。
“媽媽!”胖花大喊:“媽媽!我好開心啊!”
“媽媽,我們明年再來一趟這裡好嗎?”
二號溫柔地答應了這個請求:“可以。”
之後,他們吃到了很好吃的涼涼的面條,又堆了個大雪人,因為無法帶回給土崽,胖花只能拍了張照片。
這次他們請求了路人幫忙。
一個說話帶著口音的爽朗大姨拿過了二號的相機,雪人在中間,胖花和西西站在雪人前面,一號和二號站在兩側。
“真不戳,”大姨還相機的時候說:“你們一家都長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秀氣。”
一號對這麼抽象的贊美倒是很能理解,他真誠地道了謝。
西西主動提出:“我想去紀念品商店買點東西。”
“我要給我媽家的孩子,還有我爸家的孩子送個禮物。”她解釋:“我爸媽知道我出來旅遊了,不帶點禮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