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嘛,早點嘗酒味,就早點有出息。
趙大剛把未來的事情計劃得好好的,沒想到現在他連彩鳳的面都沒見到。
他越來越不高興了,拍門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這時候,門終於開了。
喬老師站在門口,擺出了一副冷硬的面孔:“你找誰?”
趙大剛往屋裡探頭:“我找湯彩鳳。”
喬老師搖頭:“你找錯了,這裡沒有這個人。”
趙大剛笑起來:“騙人嘞。”他相當有信心:“我早就打聽到了,去年過年就有來我們村走親戚的,說他在海市打工的時候,去過彩鳳飯店。”
“他還說了,當時彩鳳飯店只有一個小店的時候,他就吃過,老闆就叫彩鳳,和他是老鄉,還帶了個孩子叫土崽。”
之後的事情就更簡單了,趙大剛到了海市,在彩鳳飯店找了幾個服務員,總有個嘴不嚴的。
趙大剛看上去是個樸實的農民樣子,其實相當狡黠。
他考慮到了喬老師不承認的情況,也想到了對策。他信心滿滿地說:“如果你不讓我見彩鳳,我就走。”
“但我走了之後的事,你可得想好了啊,”趙大剛說:“我立馬就去彩鳳飯店門口鬧。”
“我就說湯彩鳳嫁給我之後,偷了我家的錢,帶著我的兒子偷跑了。”
“這事沒臉,”趙大剛得意起來:“但我又不在海市過日子,沒臉的是彩鳳的新男人。”
喬老師直直地盯著趙大剛:“這事不會沒臉,彩鳳不是那樣的人,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趙大剛反問:“你咋知道,你是彩鳳的誰?她現在的婆家能不在乎?”他可聽說了,彩鳳現在的新婆家條件不錯,婆婆是個退休老師,男的是個當官的。
趙大剛不信了,他這麼一鬧,這家還能要她?
“我是彩鳳的婆婆。”喬老師說:“我信她。”
趙大剛大吃一驚,他上上下下地盯著喬老師看了一圈。
在他心裡,彩鳳的新婆婆也應該和他媽一個樣子才對,駝著背,到處吐口水。面前這個紅頭發的女人,竟然是和他媽一個年紀的人嗎?
趙大剛無法理解這件事。他無法理解彩鳳的新婆婆是個打扮得這麼年輕的女人,也無法理解她對彩鳳的信任。
他立刻說:“那我去飯店外面拿個喇叭喊,就講我和彩鳳床上的事。”
他嘿嘿笑起來:“總有人願意聽。”
喬老師沉沉地望著他,她被這個男人驚到了。諸泳也壞,諸泳的壞像是一條毒蛇,要你命,大部分時間卻潛藏起來,無法被旁人發覺。
而這個男人的壞,卻正大光明,被沾染上一點,就讓人覺得惡心。
他壞得令人作嘔,因此而讓喬老師更加心疼起彩鳳的那些年。
“你如果這麼做,我會報警。”喬老師嚴厲地說:“你會被抓進去。”
趙大剛不在乎地擺擺手:“我就說說話還能抓我?不過你們是城裡人,也許有關系,但就算把我抓進去,能關我一輩子?”
“只要關不了我一輩子,我出來就說,到處說我和彩鳳床上的事。”
趙大剛就像一坨散發著臭味的爛泥,也許還有辦法能溝通,但在這個過程中,勢必沾染上一些汙臭的痕跡。
喬老師已經不願意和他溝通了,只想快快地結束這場交涉:“你要做什麼?”
“我要彩鳳和土崽跟我回家。”
“不可能。”喬老師斷然拒絕。
在剛剛那一會兒,趙大剛也想好了,看樣子,彩鳳的婆家還挺在乎她的,他已經悄悄更換了條件。
“那不要彩鳳也行,但土崽必須給我。反正彩鳳能生,讓彩鳳再給你們生。”
這事趙大剛毫不讓步:“土崽是我們趙家的血脈。”他擺出個慈父姿態:“你們畢竟是外人,怎麼可能真心對土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