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趙這麼說了,一號便若無其事一般,再次開了一瓶酒。
王電工終於同意了:“就一口,就一口啊。”
他抿了一口,小趙立刻說:“是不是度數很低?沒啥味吧,再來一口,再來一口。”
就這樣,王電工越喝越多,喬桐憐憫地看著他:“我覺得尤香姐可能真的要離婚了。”
喬桐是個好人,他給尤牛打了電話。
尤牛現在是飯店的二把手,被稱為尤經理,忙得很,但接了喬桐的電話後,下班後仍然趕過來了。
“姐夫啊!”尤牛恨鐵不成鋼:“我姐都懷孕了,你還這個樣……”
王電工一下子清醒了一大半:“那咋辦。”他哭喪著臉:“我對不起你姐,但我天天在家洗衣做飯,給她按摩洗腳,工資全交還得挨罵,也想出來放鬆一會兒……”
他全身帶著一股子窩囊勁,尤牛仰天長嘆:“要不是你當初幫了我們姐弟倆,我姐也不能看上你啊,她怕你這種人早晚被人欺負死。離吧,離了也行,我養著你倆。”
“還有你小外甥……”王電工喏喏:“也得養……”
尤牛恨恨地拉著王電工的胳膊:“上輩子我們欠你的了,今天你住我家,我找個理由,去陪我姐,她現在很關鍵,不能氣她。”
尤牛瞪了嘻嘻哈哈的小趙一眼:“你再這樣,以後等你婚慶店開起來了,我給你供菜加錢了啊。”
小趙頓時不敢笑了。
尤牛拿出了手機,當場給尤香打了電話:“姐,我想你了,今晚去你家住,但我的貓得有人看著,讓姐夫去我家吧。”
電話裡的尤香很明顯地過於瞭解丈夫和弟弟,她問:“你姐夫是不是做了什麼需要隱瞞的壞事?”
她敏銳地察覺:“是不是喝酒了?”
王電工嚥了口口水,眼巴巴地看著尤牛。
尤牛笑起來:“對對對,姐夫喝酒了,喝得醉倒在馬路上脫光了衣服跳舞,被抓了等我去救他呢。”
電話裡的尤香也笑起來:“你這麼大年紀了,沒個正形,這樣編排你姐夫。”她不再問,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王電工敬重地看著尤牛,尤牛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當一個理由過於離奇的時候,大家就不會相信,甚至會否定和它相關的全部事實。這是我工作時的經驗。”
他帶著王電工走了。
很明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王電工都不會出來了。
喬桐去接孩子了,小趙和一號又喝了會兒,喝到沒意思了,倆人也回家了。
一號回家的路上,已經開始提心吊膽了,努力地發散身體內的酒精。
但他開了門,門口站了個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
“哇!”胖花大喊:“喝酒酒啦!”
胖花向屋裡跑:“媽媽!郝一喝酒酒啦,臭臭噠!”
二號冷冰冰地出現了,她上下打量了一號一眼:“去其他房間睡。”
當晚,一號一個人睡在了客房裡,二號和胖花睡主臥。
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被孤立了。
沒關系,這是為了任務做出的犧牲。
一號悲愴地安慰自己,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擅於做犧牲的人就會不停地犧牲。
他想起了王電工,一號小聲說:“二號,我要和你離婚!”
主臥裡有點聲響,似乎是胖花哼唧了兩聲,一號立刻不敢說話了。
等到主臥安靜下來後,一號才繼續小聲放狠話:“我真的要和你離婚。”
由於另一當事方並不知曉一號的離婚意圖,協議並未達成。
一號點點頭:“二號不願意和我離婚。”
他閉上了眼睛,心裡再度獲得了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