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如既往地過著,忽然有天下午,公交站附近的告示牌上貼上了一張簡短的通知。
美麗城市的建設終於來了。
第二天,便來了一隊穿深藍色工作服的人,他們溫和地勸告了沿街售賣的小商販,堅決地阻止了他們的售賣行為。
從那天之後,小攤販們就必須要自謀生路了,他們小小的餬口生意無法阻攔時代的滾滾洪流。
他們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必須要一個小小的店鋪,附近那些不敢自稱旺鋪的店面猛然變得炙手可熱。
房租在一天之內翻番,原本還想出售的店鋪也不再出售。
彩鳳站在公交站牌下面,看著對面的吵吵鬧鬧,她的那家小店在最中間、位置最好的地方,閉著門,安靜地旁觀一切。
彩鳳意識到一號的正確,如果晚一點,她真的就再也買不起了。
天很冷,彩鳳哈了口氣,袖著手回家了。
今天她是自己出來的,她其實應該在家裡收拾明天開業需要的東西,但她實在想出來看看,於是,二號自己在家裡陪著兩個孩子。
二號其實很喜歡這樣的時刻,胖花在他身邊躺著,手裡拿著撥浪鼓。但她的小手仍然很笨拙,並不能讓撥浪鼓發出聲音。
胖花努力了很久,最後憤怒地將撥浪鼓放在了嘴邊,糊了好多口水。
她的兩個門牙冒了頭,但一個早一點,一個晚一點,兩個門牙長短並不一樣,看上去有些可笑。
土崽堅持不懈地扶著椅子,他現在已經能短暫地站立一會兒了,但也就幾秒的時間,便會一屁股栽在地上。
二號在土崽身後放了枕頭,並不會摔疼他。
“愚蠢。”二號點評土崽:“你的腿還是有些軟弱。”
但他看向胖花的時候,卻完全地變了口吻:“胖花花的小牙牙真厲害啊。”
二號贊美胖花那兩個長短不一的小牙齒,他還想摸一摸,於是伸出手,輕輕觸控了她的牙床。
胖花立刻放棄了撥浪鼓,一口咬住了二號的手指。
她畢竟不到七個月。
雖然七個月的動物幼崽現在已經可以撕扯獵物的血肉了,但胖花啃咬了半天,只在二號的指腹上留下了淺淺的濕潤痕跡。
亮晶晶的口水塗抹在二號的手指上,二號舉起手指,在陽光下仔細端詳。
“像發光的戒指。”二號說。
二號感受到一些暖暖的東西,他不確定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虛無的幸福感。
他記錄了一下這個畫面。
二號有了很強烈的分享欲,如果還在母星,他可以分享給其他聊得來的二號。
但這裡只有一號,所以他將圖片傳送給了一號。
一號躺在老錢的躺椅上,忽然收到了資訊,他開啟,看到了一根手指,上面有很多不明所以的粘稠液體。
“你發這種惡心的東西是什麼意思?”一號質問:”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緊接著,一號收到了新的訊息——“對方撤回了一張圖片。”
一號:?
二號:……
不管對誰來說,這都不是一場愉快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