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約
常言道,人如果一直處於神經高度緊繃的狀態,身體一旦鬆懈下來就容易中招,果不其然,閆雪到家的第二天就猝不及防地病倒了。
他們家裡雖然住在小區樓,但小鎮本質上還是農村性質,醫療技術十幾年來也不發達。偏巧趕上大年三十,醫院早早放了假,衛生所也沒有人值班,馬玉霞在家裡找出一些常備藥,又去藥店隨便買了一些常規藥品,讓閆雪先對付著抗過去。除夕當晚,閆雪的重感冒嚴重到頭疼牙疼腦子疼的程度,雖然體溫並沒有異常,但整個人都感覺在被火燒,就這樣一直抗了幾天,她的嗓子啞到說不出話,雖然灼燒感減輕了不少,但人還是虛的。
初三這天,馬玉霞和閆建川照常出門走親戚,留她一個人窩在家裡休息。生病之人,睡眠質量就會差很多,這幾天閆雪基本上晚上就沒個好夢,早晨她吃完藥就繼續補覺,這一覺翻來覆去,睡得腦子更加混亂。
聽到有人敲門時,閆雪還迷糊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一想或許是爸媽忘帶鑰匙了,閆雪穿著睡衣就去開門,門一開也沒看來人,直接轉身進屋往床上一倒,順便抱怨了幾句。
“咳咳,媽,我感覺我睡一覺狀態更差了,那個藥也快吃完了,是不是得換個其他的,你找找還有沒有別的可以吃”
外面卻沒有人回應,閆雪睜開眼,意識到不太對勁,她又爬起來出去一看,睡意全無。
“是我” 王許燃帶上門,走了進來。
“你——” 閆雪恍惚了一下,疑惑道,“怎麼知道我家地址”
沒等王許燃接話,閆雪遲鈍的大腦反應過來了,既然王許燃連閆冬進去的事情都知道,查個他們家的住址根本不是什麼難事。至於他這次登門的目的......一想起年前和王許燃在那間公寓裡發生了什麼,閆雪心裡就忍不住犯怵。
“你生病了?”王許燃道。
這話聽上去給人一種錯覺,像是一句關心。
自從他回國後,閆雪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什麼叫喜怒無常,眼前這個人可以突然發瘋把你關禁閉,玩些做不到就不能出去的變態遊戲,又可以像現在這樣當個沒事兒人一樣站在你面前關切地問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說的好像這件事跟他一丁點關系都沒。那幾天穿的又少,還時不時滾到地毯上,能不生病嗎,鐵做的身子骨也受不了那樣摧殘吧。
王許燃盯了她一會兒,似乎是在觀察她的病症到底有沒有說的那樣嚴重。閆雪不說話,她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演出了要把肺咳出來的程度。
兩個人沉默片刻,王許燃冒出一句話,“我是來還衣服的”
說著,他從手裡的袋子裡掏出一個盒子,往桌子上一放。
“......你在說什麼?什麼衣服”
閆雪迷茫的看著那個盒子,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天你穿過的......”
王許燃一邊敲了敲盒子,一邊眼神上下打量著閆雪,補充道,“所有”
“你!咳咳,咳咳!”
他居然還留著?
閆雪覺得身體彷彿又快燒起來了,氣的直接說不出話來,她覺得王許燃肯定是瘋掉了。
王許燃一臉淡定,“你既然都穿過了,自然也沒人要了”
他就那麼厚顏無恥的把裝著情趣衣服的盒子堂而皇之地放在茶幾上,彷彿那就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年貨一樣,而且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似乎在用行動表示這就是閆雪再次拉黑他的後果。
在王許燃面前,她總是這麼被動,總是被強迫著作出選擇,大多是時候還是因為她沒得選。她看了眼時鐘,再過不久爸媽就該回來,要是讓他們發現家裡多了個男人,桌子上還放著個定時炸彈一樣的東西,閆雪不敢想象那個畫面。
“你還不走?”
“為什麼拉黑我”
閆雪一噎,與此同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回來的人正是閆雪的爸媽。
“誒呀,你看那誰的家兒子,這麼多年不見,都不敢認了!”
先進門的是馬玉霞,閆建川跟在後面附和道,“嗯嗯是,我記得他以前又胖又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