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
“你好,我叫閆雪,我要報警,嫌疑人的名字叫王許燃”
警察:“案發地點,時間,受害者統統都說一下”
閆雪:“...地點不清楚,但是時間是四年前,受害者叫餘薇,是一個女大學生”
警察:“為什麼當時不報警?”
閆雪:“那個時候他出國了,我手裡沒有任何證據,但是就在前幾天,他回來了”
三天前。
12月31號的晚上,閆雪站在擁擠的商圈廣場,和在場的幾千人一起,等待即將來臨的新年伊始,她手中握住一支氣球,待會一過零點,大家就會一起放飛這些氣球和許下的心願。
從前閆雪不喜歡這些儀式感,也不相信,但是身處一個陌生的城市久了,也需要找點慰藉。沒有什麼朋友的她,選擇到人群中去去汲取一些看不見的溫暖。倒計時還有一分鐘的時候,人群已經開始興奮了,閆雪舉起手機準備錄下放飛氣球的畫面,手機畫面一頓,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過來。
除了推銷電話,閆雪想不到會有誰選擇在跨年夜想起給她打電話,本想直接掛掉,卻一個手滑接通了。
“喂?”
與此同時,周圍人已經開始了倒計時,“五!”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閆雪再次看了看號碼,確實沒有任何印象。耐著性子閆雪又重複了一遍,“你好,你哪位?”
“四!”
“聽不出來我的聲音了嗎?”一個男人的聲音。
“三!”
閆雪愣住了,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四年了,這個聲音還是會讓她的身體條件反射般顫抖。
“二!”
“新年快樂,閆雪”
“一!”
漫天的氣球飄向空中,閆雪攥緊了手機,愣在了原地。
派出所。
閆雪:“我知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而且事發地點還是在國外,翻案的難度很大”
警察們相互對視,“空口無憑,確實不能算一種證據”
閆雪:“但是我想讓你們留心一下這個人,他曾經和刑事案件有牽扯,如今他回來了,你們要為其他人民群眾的安全負責,不是嗎?”
警察扶額,“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不能立案,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調查,甚至跟蹤一個人。”
閆雪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踏進這裡,卻落寞地離開。
她在大學結識的朋友屈指可數,餘薇是其中之一。
踏入大學的那天,閆雪和餘薇被分到同一間專業,同一個班級,甚至還是同一個宿舍,不僅如此,她倆還是同鄉,一下子就拉進了兩人的關系。緣分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她們天天結伴上課,泡圖書館,出去逛街,形影不離。餘薇是家裡的獨生女,家境優渥,平時有很多愛好,她的愛好就像萬花筒一樣,變來變去,今天喜歡跳街舞,明天喜歡搞音樂,大二的時候,沒有任何音樂基礎的餘薇突然迷上了樂隊,花了幾千買了一架貝斯,毫無準備地參加了學校的樂隊。
當時的王許燃是樂隊的隊長,閆雪就是在餘薇參加的樂隊上見到王許燃的。然而大三那一年,餘薇突然退出了樂隊賣掉了貝斯,向學校遞交了交換生的申請。餘薇出國的前一天,剛好是學期末,她邀請閆雪最後一次去天臺看風景。閆雪去晚了些,到的時候卻發現王許燃和餘薇起了爭執。
令閆雪更加沒想到的是,那竟然是他們三人最後一次碰面。後來餘薇和王許燃前後相繼出國留學,從此杳無音信,等到閆雪再次聽到餘薇的訊息時,已經是她去世一年後了。
從派出所出來,閆雪就接到了表妹馬招娣的電話,說她考完試了要來寧杭找她過寒假,一個人已經在火車上了。
舅舅馬濟哲,是個很典型的重男輕女和大男子主義的人。閆雪的表哥馬鵬從小學習就差,學歷低只勉勉強強考了個大專,畢業後找不到工作,一會兒去送外賣一會兒去和朋友合夥開店,結果都沒有穩定下來。生孩子的速度倒是很快,眨眼都上小學了。而表妹馬招娣剛上高三,明年就要高考,正是最關鍵的時刻。
這次表妹過來只帶了600塊錢生活費,其他的事情她含含糊糊地也不肯多說。電話裡閆雪還得知,舅舅不打算再給表妹更多的生活費,吃飯的錢讓閆雪先照顧下,然而來回的車票錢都400多。顧不得王許燃回國的事情,閆雪只好先處理眼前的麻煩。
她趕回居住的小區,只見表妹提著個超大的行李包,站在小區門口等她。
“姐你可算來了!保安攔著我不讓我進去”
小區的都是有門禁的,閆雪還來不及解釋,就被表妹拉著朝保安撒氣。閆雪拍拍她的手安撫她,摸出門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