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對不起我的?”陳爺爺說:“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回來在你屋裡待很久,叫他吃飯也沒出來,後來失魂落魄的,頹廢一個星期。”
秦芷垂眼,從身邊人的只言片語中,勾勒分手後的他的生活。
“我當時……”她苦笑:“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他,他那麼好一個人,前途無量。”
陳爺爺擺手:“哪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的,不是超市裡待售的商品,貼著生産日期保質期配料表跟價格。感情很簡單,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沒有那麼複雜。”
“您不反對嗎?”
“我為什麼要反對?你是個好孩子,只是運氣差一點,沒遇到稱職的父母,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需要陷進去的爛泥,你不比別人差哪裡,腰桿給我挺直咯。”
眼眶是溫熱的,嘴唇卻忍不住揚起,她低頭,手指捏著瓶身,良久她重重地點頭,挺胸抬頭的:“挺直了。”
陳爺爺笑笑,而夕陽已經徹底隱沒在地平線,夜色即將降臨。
“真希望你們永遠是小孩,考砸一次就像天塌下來,那時候,你們不用憂慮那麼多。”
兩個人往回走。
一直到家,家裡亮著燈,燈光照亮靜謐的樹葉。
最後一句秦芷的記了很多年,陳爺爺讓她大膽往前走,爺爺永遠會給她撐腰。
晚上,陳硯南結束工作,兩人溜出去看夜場電影,當年他們一起看的電影院翻修過一遍,票價也水漲船高。
陳硯南線上上購票,中間靠後的位置,不是節假日人不多,各自散落地坐著。
電影還未開始,在播放廣告,秦芷突然想到那場她看了兩次的電影,她唰地偏過頭,陳硯南接觸她的目光,抬了下眉毛,意思是在問什麼事。
“以前一起看電影,你是不是有私心?”
行啊,也會跟他算舊賬。
陳硯南喝著可:“你總算是反應過來,叫你看電影,你叫來一群人。”
“所以才會有第二場電影?”
在他略有點幽怨點頭時,秦芷忍不住掩唇笑,她以為她平淡無奇的高中時期,也曾經有很多個閃光的瞬間。
電影看完已經過十二點,他們沿著回去的路走了一圈,那些曾經熟悉過,走很多遍的路,總會讓他們回憶起什麼。
兩個人在二十四小時開著的便利店買了兩根雪糕。
那是他們在書店兼職結束後的慶祝方式。
陳硯南幾口幹淨利落地吃掉雪糕,他看向餘光的秦芷,說爺爺將他們下午說的話都跟他說了。
秦芷一愣:“都說了什麼?”
陳硯南抬腿走兩步就越過他,他轉過身,面對他,後退著在走,他整張臉在夜色下,彷彿會發光,他扯動紅潤的唇說:
“說你愛我愛得如痴如狂,讓我好好珍惜。”
秦芷閉眼,偏頭直笑。
夜風吹起她的短發,貼在臉龐。
她轉過頭,盯著他的眼睛問:“我有多愛你,你想要聽我直接說給你聽嗎?”
陳硯南停下來,他站定,偏著頭臉上帶著慵懶笑意,路燈照亮他駐足的一方天地,他看起來是那麼鮮活生動。
秦芷往前走。
她扶著他肩膀,踮起腳尖,還需要他配合地彎腰低頭,她才能湊到他的耳邊,唇幾乎碰到他的耳垂。
先是無意識地撥出一口氣。
帶著熱氣與濕潤。
陳硯南喉結滾動了下。
寂靜中,秦芷輕聲吐氣:“陳硯南……你好笨啊。”
這樣也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