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迷茫地眨下眼睫。
有時候,男人心如海底針。
轉眼十二月,城市一秒入冬,秦芷怕冷,在宿舍裡有暖氣,出宿舍後,她裡外套好幾件,套上厚羽絨服,圍巾擋住小半張臉。
陳硯南遠遠看著,像一顆糖豆朝自己走來,走近後,她壓下圍巾,呵出冷霧:“等很久了嗎?”
“剛來。”他雙手撐起灰色針織帽,給她戴上,他碰到她耳朵,是涼的,他攤開掌心捂了捂:“很冷嗎?”
“有一點。”白皙的臉頰透著捂過的粉意。
今天是秦芷生日,午夜十二點剛過,她接到陳硯南的電話,祝她生日快樂,她握著手機,感受到別樣的情緒。
因為她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所以沒有人這麼認真地卡著點給她過生日。
那種被人珍視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既然是生日,陳硯南自然不會潦草地過去,他請了工作室的朋友以及秦芷室友吃飯。
其他人大多已經過去,秦芷家教才結束,陳硯南過來接她。
陳硯南靠在車邊,身形頎長,下顎與車身的冷硬流暢線條一樣,他前段時間拿到駕照,陳燼給他一輛新車,他不怎麼開去學校,一般用在學校。
“先上車。”
陳硯南隨手開啟副駕駛車門。
車內開足空調,驅趕著室外的冷意。
餐廳包間裡,人已經到七七八八,陳硯南牽著秦芷的手才到,她脫下外套說抱歉,楊薇說天大地大,壽星最大,何況她是因為做家教的正當理由。
吃過飯,服務員推來蛋糕。
一堆人圍著秦芷唱生日歌,她雖很不適應,但象徵性地閉上眼睛許願,她睜開眼,在跳動的燭火裡,看到陳硯南的臉。
稜角分明,漆黑的瞳孔裡,映著跳躍的燭火。
她吹滅蠟燭,有人開啟燈,室內回複明亮,她彎唇笑了下。
這天晚上,秦芷收到太多禮物,滿滿當當堆放在後備廂裡,她得到太多的善意,也清楚這一半跟陳硯南有關。
陳硯南載她回住處。
他帶她去臥室,洗完澡後,秦芷看到床上躺著包裝好的禮盒,是他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
“怎麼有三個?”她困惑地看向他。
陳硯南拉著她坐下來,一個一個遞給她:“這個是給高二的秦芷,這個是高三的,這是給大一的秦芷,麻煩查收一下。”
三年的禮物,他一次性補齊。
秦芷抱著禮物,感受到分量:“不用補的……你已經送我很多東西。”
“拆開看看。”陳硯南拉著她的手,放在絲帶上。
秦芷在他的目光下拆開,第一個禮物,是條手鏈,跟送她的項鏈是一樣的設計,她手腕細白,戴著盡顯溫柔。
“太貴重了。”她輕聲說。
自從家教時餘可貝提到過她的項鏈,是連家境富足的小孩都覺得貴的程度,她低垂著眼睫,聲音如嘆息。
陳硯南說:“禮物只在心意不在價格。”
這句話只適用於贈予者。
秦芷拆開後面兩個,是筆記本跟一臺相機。
筆記本是她目前需要的,大一後的課程作業很多都需要電腦完成,但她手上沒那麼多餘錢,所以一直沒買。
而相機,是她新興趣,旅遊時,她拿著她那臺破手機不厭其煩地拍。
陳硯南像許願池,她想要的,他都會送給她。
這些禮物背後的價格,對陳硯南而言,是不值一提,但對於秦芷,是她四年家教課也掙不到的數字。
銀灰色的外殼帶著金屬光澤,她仰頭看向他,眼裡彌漫著薄霧,她說:“心意我收了,但這兩件禮物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