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竊私語的聲音延綿不絕,“……神樹若不斬斷,又會汲取生命本源,引來更多的窺探。回收神樹,未曾違背法則。這是災害下的自然死亡。”
“斬斷它。”椿玄冷靜地說,“把神樹斬斷。”
“千手柱間的生命已經與其融為一體。”祂們又說,“斬斷了,他依舊會死。”
“這和你們沒關系。”椿玄說,“拿走你們該拿走的……但把屬於人類的靈魂和命運還回來!”
“……我(們)明白了。”祂們說,“可以,人子。”
“但是,你要和我們離開。”祂們說,“你的使命已然完成,你的存在違背了世間定理。”
原本只是乖乖聽著的千手柱間伸手按住了要答應下來的椿玄:“抱歉,請問我也可以提問嗎?”
這麼說著的他面色卻很沉:“她的使命……不是你們賦予的嗎?將她掠奪到這一邊,讓她失去作為人類的生活,又擅自認為她不該存在,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否。”祂們說,“她(們)是外來者,我(法則)接納她(們),賦予使命,使命結束,處理回收。”
“那麼請恕我無法接受這個回答。”千手柱間回答,“椿作為人類,被我,扉間,斑,水戶,以及木葉和那片大陸人許許多多的人們所承認和接納!並非是作為外來者達成什麼使命這樣冰冷的理由,而是作為一個人類,被人類這個族群所接納!”
“是你們剝奪了她人類的身份。”他說,“如果你們真的是法則,就不該繼續奪走她的生命。”
“並非剝奪,是選擇。”祂們說,“她也接下了責任,她應該離開。”
椿玄忽然明白了:“你們想回收我喝下的那碗光酒,擔心我擾亂法則。”
“然。”祂們回答,“神樹抽走了生命本源,種子被放到了人子身上,它不該生長。你來到了這個世界,為了守護神樹不被掠奪,你被選擇,你並未拒絕。”
千手柱間怔住了:“……是因為我嗎?”
椿玄卻說:“所以不是你們把我抓到這個世界上的?那我為什麼會以這副模樣出生?你們為什麼直到八歲才選擇我?”
“否……我(們)未曾抓取異世界的靈魂。蛇保護了你。”祂們說,“它是「貪婪」。”
……對不上,還是對不上。
她問:“我是死了嗎?”
“……”祂們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光圈縮小了些,許久,祂們發聲,“……然。”
“椿……?”千手柱間擔憂地低頭。
沉默了許久,椿玄卻笑了:“也就是說,我是以這個世界的人類的身份出生的。”
“……”
“我並不介意死亡,實際上你們應該也明白,柱間老師也不害怕死亡。”椿玄說,“但是這份死亡來得並不合理,因為不合理,不正確,所以我們不接受。”
“……”光圈擴大了些,似乎在討論要如何處理。
椿玄並不緊張,甚至還有心情調侃:“看來人類的存在很讓你們頭疼。”
自然有自然的規律,綠葉向陽生長,水往低處流動,動物生存後死亡,並不會思考複雜的事,也不會質問法則。
說是法則,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種規律,祂們其實沒有思想,哪怕他們現在正在“對話”,這只是像娃娃魚模仿人聲一樣在模仿人類的表示式。祂們並不是透過變成同族而後共情來判斷正誤的,祂們本身只是世界最接近本源的一種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