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無力感。”椿玄說,“明明都在眼前了,明明我比他強大,但卻依舊需要依靠犧牲什麼達成目的,這樣的感覺太糟糕了。”
宇智波斑沒有說話,只是看她沮喪了一下就站了起來。
“斑老師,我再去調查一下。”椿玄說,“應該還有其他我能做的事。”
宇智波斑看著她的離去,覺得多管閑事這方面還是太像千手了。
“你回來了啊。”照顧著山主的伊佐座說。
宇智波斑看著那些陰遁一樣的虛線說:“你倒是好心態。”
“也算不得很糟糕的事,總要做的。”蟲師說,“我還以為忍者會更冷酷無情一些呢。”
宇智波斑不置可否:“你出現在這裡的只是為了這山? ”
“為了這座山的理由夠了吧。”伊佐座說,“我們蟲師的工作就是這樣。”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忍者動容的事,這個輕視生命的世界,何人死去,為何死去,不全是需要傷感的。宇智波斑並沒有插手的意向。只是問出了他最初的疑問:學生對此守口如瓶的緣由。
“蟲並非是無害的,有許多的現象,就像火山噴發、隕石降落,很多事件發生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就像椿。”伊佐座想了想,這麼回答,“看不見是好事,分隔兩邊,也增長了人的生存率。”
犧牲精神與研究精神……原來如此。
蟲能帶來天災,能帶來永生,能賦予權柄。忍者這種充滿毀滅的職業,使之遠離才是正確的。是利用還是防護,只在人的一念之差,看不見又如何……總有能看得見的人。
“她大概是想保護你們,聽你的意思她之前也是看不見的。”伊佐座說,“遠離也是一種非常聰明的做法。”
那可不止如此。宇智波斑心想。那學生著實膽小得很,又聰明得過分,她跟著柱間把心撐得很大,想保護的絕對不會是他們這幾個體實力強勁的忍者。
不過算了。
能做到這種程度,倒也值得一誇了。
山主一天天虛弱下去,宇智波斑為了打發時間,翻看起了伊佐座攜帶的一些資料和記錄。他看不到那些東西,但也有些興趣。興趣之後,又是防備。
除了資料,伊佐座還會向他口述一些故事,比如一位女蟲師的家鄉在無聲無息中被吞噬,那種蟲,對目前的蟲師而言是完全無可解的難題。
宇智波斑只是聽著,卻沒什麼實感,好像在聽六道仙人與輝夜姬的童話故事。他所接觸的「蟲」,只有椿、山主和那個虛線,都弱得讓人提不起一絲感觸。雖然確實有感興趣的一些蟲附身的症狀,但蟲師僅僅記錄蟲,並未記錄具體發生在某處,也不鼓勵他去探尋。
若傳說只是傳說,那就有些索然無味了。
弱小到放任不管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東西,卻又確實影響著這個世界,關繫著人類的生存。蟲師將這稱為自然,山中的異像卻不是常理,探討了許久,宇智波斑意識到他實際並沒有得到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蟲究竟是什麼?自古以來這樣的說法可不能讓他滿意。
但蟲師也不知道更多了。最初的印象其實並沒有什麼差錯,蟲師不過是一種另類的醫生,研究、解決,探索本質並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
弱小之人的自救,僅此而已。
又是幾日,椿玄帶來了好的訊息。
“新的山主找到了。”
鹿身上的草不知何時脫落不見,祂現在與普通的山鹿沒什麼區別。祂的傷勢不好不壞,最後一口氣始終沒能嚥下去。伊佐座一如既往地治療著,宇智波斑注意到山的異像還沒有真正改變。
而後有一日,鹿不見了。無論是椿玄還是伊佐座臉上都沒有事情結束的笑容。
他們安靜地看著樹間的藤,沉默地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