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客氣地笑著,語氣溫和:“我知道你這種人,是聽不懂勸告的畜生,你們只能聽懂暴力與宰殺的聲音。”
“在你的邏輯裡,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怎麼我作為女人能有這麼大反應呢?”
“哪有男人不這樣的,真是敏感、小氣、神經質的女人!”她學著男學生說的話。
“當然啦,我也不會以你有女兒、有母親的話術來規勸你,因為你聽不懂。”
男人關注血緣大多出於他必須能夠繁衍、必須受到供養的需求,而非出於對族群的責任,因為家庭是權力最小的單位。
大宗與小宗保障每個男人都有著自己的權力。
握著刀的姜逾上前一步,男人戰慄地轉身跑起來。
男人顫抖地哭泣:“我錯了。”他鬧過了,可惡的學校竟然包庇她!該死!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怕了。”
常年訓練的姜逾身手敏捷,她隨意地絆倒垃圾封住男人的去路。
氣墊運動鞋踩在水窪中,有一種氣泡股漲的噪音。
吸飽汙水的紙板逐漸腐爛、發臭。
他沖出家門大喊,左鄰右舍探出頭來。
姜逾遺憾地告訴她們這個男人有癔症,平時見到他記得用鐵鍬趕走。
“就是說嘛,他那麼好賭。”
“晚上天天叫一堆人過來打牌,簡直吵死了。”
在一個冬天,省隊的通知來到鄉下小學。
平日裡害怕被打的女孩雖然神情悲傷,但面容上也有了希望的光彩。
“也巧,他死了。”
那一天,是一個多喜臨門的好日子。
因為這一年的榮譽,校領導們拿下優秀示範學校的稱號。
碰巧扔掉家庭的重負,女孩跟她的姥姥也變得有活力多了。
姜逾帶小學隊拿過榮譽,她已經與學校的利益共生,打擊她,那就是危害本地體育教育,影響與省隊的關系。
直到後來姜逾離開,在系統中的女人們,無論誰先來的、後到的、退休的、調任的,她們仍然保持著良好的共生關系與心照不宣的沉默。
四十多年的時間裡,姜逾成功學習到的知識有且僅有一種,那就是如何將自己融入到利益共生關系裡去,再如何從這一關系中退出。
她一開始就不具備進入男人利益關系的陽|具|門票,只有像雜草一樣,選擇有太陽的地方攀生,形成一種與競爭、合作相應的共生關系。
這使得她額外的渴望名利與社會聲譽。
聲譽、名聲,是一層對她本人的粉飾,利可以是利益,可以是權力,是生而有之的權利。
不知道是室內的陳設、水聲,還是男人彎下腰背的倒影,姜逾心跳微微加速,感受到一種興奮。
王木嬌吹了口茶水:“你在憋著什麼壞?”
姜逾按捺下心緒:“很抱歉,我不能來您的工作室了。”
王木嬌一愣,她對姜逾的印象極好,沒想過後者會有出爾反爾的可能,如果對方是一個歷練過的中年人,王木嬌多少會理解,更會要求地簽訂合同,而非口頭承諾。
然而看著姜逾稚嫩的臉,王木嬌被氣笑了:“戲殺青了,你說你不來了,當我脾氣好不是?”
“視帝的譜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