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組老師看了眼體格健壯的常衡望,終於是猶豫點了點頭:“你們開我那輛,粉色懸浮車,有定位跟軌道追蹤方便點。”
等她回頭放完道具,才發現三人一溜煙的跑遠。
常衡望有駕照,但她自己沒開過,就坐在副駕駛位吆喝著指揮路線,姜逾在寬敞的後車座上睡覺,等她睜開眼,道路好像越來越偏:“你們往山裡跑沒跑錯吧?”
文岩心開啟車篷,晚上的涼風吹得腦子舒爽,她回道:“沒走錯,咱們去城區來不及回來,而且常姐也在,說不定被情緒容易激動的男粉鬧出什麼事,咱們找個道路旁的吃頓館子就行。”
盛夏的涼風吹得人舒服得直打瞌睡,後車座位上的姜逾眯了一會兒。
在睜開眼時,車已經停下——三人到了一家路邊館子,常衡望最受不了餓,文岩心一停好車,她就推開門走了出來,姜逾跟在她的身後。
館子門面比較小,裡面亮著昏黃的燈光,傳出熱鬧的炒菜聲與人們的喝酒聲音,旁邊是方塊似的玉米地,在靜悄悄的月光下時不時傳出幾聲促織。
常衡望拉開門,她掃視了一圈大堂,找了個空的四人桌一屁股坐下,牆上掛著選單,她抬手喊:“阿姨,三個人,要爆炒豬腰,熏製牛肉,蒸魚排骨。”
後廚探出一個煙燻火燎的腦袋,臉上的神情又極為憨厚樸實,她說:“沒了沒了,小姑娘們,不是老孃不做生意啊。”
常衡望有點崩潰了,她跑到偏遠郊區不是為了出來玩的,她急不可耐地追問道:“阿姨,你們這還有什麼。”
老闆回道:“就剩下幾塊叉燒大肉跟面條了,預備著明天做早餐的,你們要不要,要的話我給你們煮碗麵。”
“來三碗!”
老闆沒動,她看了眼三人的體格,勸道:“三碗不夠,不過我今天剩下的肉不多了,你們要不加面。”
“先上,不夠再加。”文岩心更是被餓得沒法,她跟常衡望不同,今天她還被導演加了三場跟姜逾的打戲,體力消耗得極快。
老闆應了一聲,轉頭縮排後廚,轟隆隆的能源氣灶把水滾開。
姜逾不過剛開啟通訊器刷了會社交平臺,老闆就已經端了三碗熱氣騰騰的面條上來,面上點綴著不多的青菜跟香蔥,半個碗口大小的鹵肉橫放在面條上。
常衡望不怕燙似的,先選了看起來分量比較多的一碗,她掰開竹筷子,吸溜地嗦起面條。
跟對面的兩個餓死鬼投胎的不同,姜逾還留了點矜持跟體面,她吹了口熱氣,接著把面一卷,再往湯裡浸浸,一筷子面一筷子肉的,吃的愜意極了。
旁邊的食客天來地往開始吹噓,只有她們這一桌安安靜靜的嗦面。
三人吃完一碗,肚子裡也沒餓得那麼急眼了,常衡望意猶未盡地看向廚房:“怎麼辦,姐妹們,好像不太夠吃。”
“我再來一碗。”姜逾感覺面條的分量有點少。
“我也是。”
常衡望滿意極了,她沖著後廚大吼一聲:“老闆,再來三碗!有什麼菜也一起上了!”
……
不知不覺間,三人身邊多少都堆起了碗碟跟蒸籠,館子裡的食客早走了,只剩下她們三個捧著麵碗不停吃,老闆的幾塊大肉不夠三個青壯年分吃,到最後老闆也擺爛了。
廚房有什麼,她就做什麼,反正姐妹幾個看起來不像挑食的樣子。
老闆給自己也下了碗麵,她幹脆端著碗跟常衡望三人坐在一起,嘖嘖稱奇:“我的那個女兒,平時嫌棄我的手藝不好,總喜歡跟她姨媽一起吃飯,你們三個真一點也不挑食。”
常衡望助理不在身邊,也沒端什麼人設——反正她也就是一偶像劇裡打轉的二線,沒幾個人認識她,她開玩笑似的說出真心話,道:“其實老闆你的手藝是真不怎麼樣。”
老闆想急眼,又覺得她一婦女跟幾個少年人置氣有些丟臉,她把臉埋到麵碗裡,嗦了一口,砸吧嘴品嘗到:“是有點,後廚骨頭湯不夠了,我給你們三面碗裡摻得水……”
沒想到這老闆還挺幽默的。
姜逾率先吃完,她的食量對比這裡的女人算少的了,更何況她向來只愛吃肉,不愛吃主食,她停下筷子,瞅了眼旁邊一尺多高、堆疊的十幾只碗,說道:“老闆,多少錢,我先付了。”
她沒帶充電器,現在通訊器電量不多。
“等會,我還沒吃完。”說話的是文岩心,她含糊地喝著湯,“還有嗎,姨,我餓了幾天了。”
老闆看著她們仨的飯桶樣,頓時目露心疼:“你們仨年紀輕輕的幹什麼工作的,怎麼吃也吃不好。”說罷,把自己碗裡的面條,分給文岩心一半:“就這麼多了,後廚什麼都不剩了。”
常衡望聽完來了勁,她情緒一上頭就忍不住接話:“可不是嗎,我們幾個跑劇組的,天天吃也吃不好,餓又餓不死的。”
老闆是個熱情開朗的中年婦女,她一樂:“哪的劇組,還這麼對女娃娃呢。”
明擺著不信。
常衡望倔勁一犯,十個姜逾也拉不住她,只見常衡望頓時滔滔不絕:“拍戲啊,就附近那個廠子裡的,咱們新劇,過幾個月就要上了,翻拍的白蛇,別說我吹牛,姨,我們幾個粉絲加起來上百萬呢。”
姜逾嘆氣,還好徐頌妗沒在,不然指定嘲笑她們仨粉絲捆起來還沒徐頌妗粉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