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也甭煩了,那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叫時代往前發展了啊。”
“你光想不好的,也得想好的啊。”
她耐心勸慰道:“比方說現在各方各面的技術都進步了,對不?”
“沒準要不了多久,這流感就能研究出個啥藥來治了吶。”
“況且就像之前婦産醫院的周主任說的,大多數的病毒,娃們要是感染一次,往後身體自己個兒就會産生啥的抗體……”
“再往後,他們的娃生下來,可能還會天生就帶著那個抗體。”
段江山聽得一陣沉默,顯然也是很難不認同。
“……周主任這話說的倒是沒毛病。”
他不忍回憶起他們還是娃的時候,問孫巧雲:“你記不記得咱媽跟你說過我小時候發痘的事兒?”
“再往前說,那就叫天花,是能死人的病。”
“你再看現在呢,有的娃根本都不咋發燒,到日子那痘就都自己退了。”
“是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啊。”孫巧雲笑道:“所以說啊,咱人類也是挺了不起的,能一代比一代更適應生存。”
“奶!”
說話的工夫,段長安揹著書包回來了,一進門就喊:“長樂家來了嗎?”
“他咋樣了?”
段江山趕緊跑過去扒開門:“呦,安安回來啦。”
大家夥兒現在都跟著叫他們小名了。
“你弟沒啥事兒,放心吧嗷,都回屋去了。”
段長安揹著書包要往後院去,“擱我媽那屋呢?”
“沒有,擱你倆那屋呢。”段江山回。
“……啊?”段長安聽得一愣。
畢竟昨兒晚上段長要“當娃”呢,這咋還一回來就鑽他倆屋去了。
“我知道了。”
段長安稍微思索片刻,心底便冒出個猜測。
他快走幾步,徑直回後院去了。
等到推開他們屋的門,果然見段長樂正撅著嘴兒紅著眼眶委屈兮兮的裹在被裡。
段長安關上門,頭一句就是:“你別瞎尋思,長喜那小床離炕挺遠的,應該不能傳上她。”
段長樂一愣,隨後仰起下巴頦倒著瞅過來:“……可媽還給長喜餵奶呢,你忘了咱小本上記得啥了?”
“周主任不是說過,有的病毒還是啥細菌的,當媽的要是染上了,也容易過給娃嘛?”
語罷,他猛地翻身坐起來,吭哧吭哧地粗喘:“你說你也是,我我不懂事也就算啦,你咋能不提醒我吶?”
“你不是哥哥嘛,指、指定得想的周到點呀……”
可說著說著,聲音就越來越小。
“咋辦呀,哥。”他擔心得不行,越想越愧疚,求助般看向段長安:“長喜那麼小,要是真的叫我傳上了可咋辦呀!”
段長安抿了抿嘴,先走到自己的書桌前把書包撂下了。
隨後再到炕沿子邊上坐下。
他盯著段長樂,有理有據的做出分析:“我覺得咱仨當中,只有你比較弱,長喜比我小時候還壯實。”
“所以應該沒啥事兒,你別難受了。”
段長樂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我謝謝你嗷,哥。”
“讓我從一種難受變成另一種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