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她冷不丁地笑了:“真好,這才對呢。”
“這才是老天開了眼呢。”
這樣的話,跟她身上長滿了瘡有啥區別呢。
她身上雖然沒長瘡,但心裡指定是長滿了,爛得發臭、爛得她燒嗓子,讓她明明都得到了錢跟虛榮,卻仍然覺得飽受折磨。
楊文珍噗嗤一聲笑了,伸個懶腰道:“餘光也罵季琴來著。”
“我倆還藉著這個機會嘮了好些心裡話……就算是,走得又近些了,更瞭解些了吧。”
“他跟我說,其實他明白,我雖然跟他結婚了成了兩口子,但永遠沒辦法把他放在第一位。”
“之前……他不敢說,想著我原先的那些事兒,明白我是想啥都自己把握,這樣更有安全感,可他還是會時不時的擱心裡自己偷著別扭。”
楊文珍伸手要抱抱季春花懷裡的長喜,季春花遞上去。
她穩穩抱住,看著裡面的段長喜睜著雙大葡萄似的水靈眼眸跟著笑起來,繼續道:“完了他又說,這回又看見季琴以後他突然就想開了。”
“因為他想起自己原先全把一顆心掛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有多好笑、多可悲,黏黏糊糊猶猶豫豫的,他現在只要想起來就覺得膈應,不光是膈應自己、也膈應季琴。”
“所以他不要我成那樣的人,他不再想讓我把一顆心全掛他身上了。”
“他當初喜歡我,就是覺得我身上有他身上沒有的東西,爽快,想得通、想得開。”
“那個樣子是最好的。”
“他希望我一直保持那個最好的樣子。”
……
楊文珍走了以後沒過多久,段虎就回屋來了。
打算跟季春花商量商量出了月子以後家裡翻修的事兒。
怎想這一進屋,就瞅見她若有所思地抱著段長喜,絨絨的睫顫顫巍巍的,抿著嘴不說話。
段虎自是瞅出她有心事的,抓緊三兩步走過去接過他家大黑丫頭,完了壓著嗓子關心他的小胖丫:“這咋了這是?苦大仇深的吶?”
“又有啥事兒叫娘娘您不樂意了,嗯?”
季春花當即失笑,捅咕他一把:“這又是從哪學來的叫法?”
“我沒不樂意,我就是尋思事兒呢。”
段虎:“啥事兒?跟我說。”
“是想要星星還是月亮?”
季春花嘿嘿道:“咋?要星星月亮你能給我摘啊?別扒瞎!”
段虎一挑眉:“那不能,那種話當個熱乎話說著玩兒還成,真要說摘指定是摘不了。”
“但老子能給你找口大缸。”段虎挺起胸膛,煞有其事道:“完了再給你裝滿水,放院兒裡。”
“這樣一到晚上,星星跟月亮就都擱缸裡了,你想看到啥時候就看到啥時候。”
“咋樣?老子浪漫不?”
“夠不夠吃會嘴兒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