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現在這個歲數了,以前她也總躲著爸,總覺得就算是兩口子當著別人的面兒親熱也是有點不正經、沒規矩。”
“……好像也不光是媽這麼想吧?”
季春花訥訥道:“雖然我沒被教過這些,但但也聽外頭的娘們嬸子家蛐蛐過,說誰誰誰兩口子擱外面走道還拉手,啥的,沒皮沒臉的不害臊。”
“所、所以開始你擱外頭抱我啥的,我也別扭的不行。”
“呵。”段虎扯扯嘴皮子,笑得那叫個不屑:“這純是臭傻逼說出來的話!還是個眼珠子嫉妒得發紅的臭傻逼!”
“恨人有笑人無的主兒,明白麼?”
“她自己個兒過得不順當,沒老爺們兒疼,就恨別人有老爺們兒疼的,不就是這種人麼?”
“再說了,咱從來也沒弄外頭太過火兒啊,那拉個手抱一下的,還得瞅人臉色?不越是正經兩口子才越不用顧忌這個呢?”
他挑挑眉,張狂又霸道,“那些個胡搞亂搞的都不怕人知道,咱這些有證的反倒要躲躲藏藏?這是個啥道理?”
季春花聽得一愣又一愣的,“你、你說的好像也沒毛病……”
“本來就沒毛病!”段虎伸個懶腰,“叭”一下親她臉蛋子一口,齜牙笑道:“媳婦兒,你知道人這一輩子才多少天麼?”
“別人樂意咋過咋處咱管不著,可咱家現在的這些日子全是老天爺好不容易補償給咱的。”
“老子不跟你扒瞎,要真是能行,我恨不得真把咱倆天天都粘一塊兒、拴一塊兒呢,就這,我都覺得還不夠。”
“再躲著,藏著,這不行那不行的,那咱這輩子就又叫白活了!”
季春花驀地回想起原先孫巧雲跟她講過的體己話兒,啥總吃糖,就感覺不到糖的甜了,就不覺得稀罕了。
得省著點吃,今兒吃點,後吃點兒啥的。
她突然覺得不對了。
至少是,對於他們來說不對。
她根本沒想到,原來他們打從上輩子起就是錯過的,她和虎子錯過了,虎子跟媽也跟爸錯過了,全都錯過了。
他們吃的苦已經太多太多了,好不容易嘗著甜,為啥還得省著吃?這、這不是故意叫自己受罪嗎?
想到這,季春花拽了拽段虎,他習慣性地俯身遞耳朵。
“虎子,咱趕明兒要是沒啥事就多擱後院待待吧,媽臉皮子薄這點指定是不好改了,那咱就、咱就多給他們些單獨相處的空間唄?”
“這樣的話他倆指定就能多親近親近啦,而且媽也不會覺得臊得慌了,嘿嘿~”
段虎哦一聲,頗為認同地點點頭:“我看行。”
“他倆親熱他倆的,咱倆親熱咱倆的,這樣就誰都不會不好意思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