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不行的。
季春花沉默片刻,慢吞吞的道:“我想,虎子跟您,都不是頭開始就像現在這樣明白、通透的。”
“虎子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守財跟我提過一嘴,說他二十出頭的時候還因為一時沖動幫人幹過仗來著,可後頭,卻被那人坑了一回。”
“您也是的,媽。虎子跟我說您年輕的時候老溫柔老溫柔,就算是發脾氣也從不嚷嚷,還樂意自個兒偷偷掉眼淚。”
“要是我小的時候真像您說的,被你們救到咱家,沒準也不會像如今這樣,對季家這麼幹淨利落,一點點都不會猶豫,不會顧著任何東西。”
“還、還有我自己。”季春花眸中閃動,剩下的話沒法再說。
小的時候,她還那麼稀罕季琴,就算是被段家買過去當童養媳,也未可知會不會因為季琴沒法跟季家完全割捨開。
再往後說,長大以後的她,沒被季琴害死的她,又會不會仍然那樣愚蠢,被季琴利用傷害到自己、或是自己身邊的人。
孫巧雲也因這話陷入思索,老半天之後嘆口長氣,認同道:“是,花花兒,你說的一點錯沒有,是這個道理。”
“或許......好些事都是老天爺提前定好的吧。”
“媽相信,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
“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你就直說,別吭哧癟肚的叫人起火!”
段虎往桌上一摔煙盒,怒然道。
對面坐著的嚴老闆面色有些灰敗,憂愁不已地吸了口煙:“哎,我這不也是拿不準主意,才想叫你過來當面談談的嗎?”
“我知道你雖然年紀不大,但閱歷卻很多,那......依你看呢?”
段虎舌尖抵住腮,強忍著煩躁,“你說你們家急用錢,是啥事兒急用錢?”
嚴老闆沒說話,又吸口煙。
段虎罵道:“你他娘就說是不是人命關天的事兒,例如要看病要買藥!”
嚴老闆立馬搖頭:“那、那倒不是。”
段虎道:“哦,既然不是這個其他的都好說,那你就自己個兒掂量唄,我給你提供不了啥意見。”
“我今兒來就是想告你,咱這事幹得成也行,幹不成就拉倒,沒別的想說。”
“啊?”嚴老闆愕然道:“不,不是你這、你不就回家去照看你老婆生了個孩子嘛!”
“怎麼這回來以後野心都沒啦?”
“野個鳥屎啊野!”
段虎嗤笑道:“老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恨不能天天長家裡呢,要那玩應做個啥??”
只說到這,他便起身,避免對方再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不能交淺言深。
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伸個懶腰,煙盒子車鑰匙一揣,準備走人。
“反正你知道我無所謂就成了,權利在你,你自個兒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