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眼裡透著不安跟期盼,彪悍的身軀也無意識的緊繃著。
就像是在老使勁老使勁的等個啥......答案。
季春花看著他,緩慢又認真的說道:“虎子,咱為啥不換個方向想呢?”
“咱倆從前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苦,可又沒人能聽咱完完全全的訴苦,要是咱倆碰不見,那苦,不都要一直憋著了嗎?說不清到啥時候才能化開了嗎?”
“虎子,我想問你,你現在還覺得苦嗎?......不是說一點都沒有,就說跟之前相比呢?”
段虎繃緊的身軀更加僵硬,迅速答:“老子不苦,跟你在一塊兒以後,我、我從來都沒這麼幸福過,這麼踏實過。”
“這麼、這麼舒坦過。”
季春花咧嘴兒笑了,用力點頭:“我也是的,虎子。”
“在跟你在一起之前,我真沒咋嘗過幸福的滋味兒是啥,我現在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我賊滿足!真的!”
段虎心窩子裡瞬間被重重戳了一記,挺直的軀幹抖了抖。
季春花繼續道:“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虎子。”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反而應該謝謝你。”
話音才落,她就被他顫慄著擁進懷裡,忙亂中只瞧見段長安那張可鼓繃的小臉蛋兒被倆人擠得直發皺。
季春花急道:“誒呀,你別......你瞅把咱長安擠得呀!”
段虎一把將老大撂到炕上,強悍的臂膀用力收緊。
季春花哭笑不得地回抱他,拍拍他雄渾的背:“做啥呀?總不會是大白天的要跟我哭鼻子吧?”
段虎沒說話。
他像是個不講道理又磨人的熊娃子,不斷地把腦瓜往她頸窩裡紮。
季春花倏然一愣,“......不、不會吧?”
“你真的哭了呀?”
她瞪圓眼兒,磕巴道:“誒,誒呀,你說你,昨兒夜裡不都已經哭過啦?我也已經哄了你啦?”
“今兒不就是咱再多嘮幾句嗎?至於的嘛哦呦。”
“好啦好啦~我們虎虎不哭啦~”季春花可溫柔可溫柔的笑,又可溫柔可溫柔地幫他順後背。
她柔軟又豐滿的身子透著叫人覺得暖乎兒的奶香,一樣軟的聲音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
她又重複了一遍:“虎子,你答應我,往後指定不能再瞎尋思了嗷?”
“我咋會是因為你變得不幸福呢?我們都是因為有了對方,才能嘗著這是啥滋味兒的呀?對不對?”
段虎還是回答不了。
他抵在她側頸,雙眸闔著,眼皮底下卻在不住地亂顫,胸腔深處也像是被她很輕很輕的幾句話,一遍一遍地鑿。
最終,腦瓜裡像是被沸騰的巖漿盛滿,在幾乎像是要將人灼傷燙死的熱度中,心裡忽然沒來由的冒出句話:
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嗎,真的是我讓你變得幸福了嗎?
下一秒,他還未來及驚愕,便在頭疼欲裂中“騰”地一聲,栽歪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