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水靈靈的小胖臉兒上透出幾分憂愁,抿了抿嘴兒,“原本我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感覺腦瓜也動的慢,沒咋注意來著。”
“可今兒吧,我就突然有種睡醒了、養回來了那種感覺,加上大牛中午的時候跟我說那話......我就覺得虎子好像說不清哪,確實有點不對勁了。”
她分析道:“就說我睡覺這事吧,打進了月子到今兒,基本是不分白天黑夜,可甭管是啥時候只要我一睜眼,我爺們兒指定是醒著的!”
“就算是半夜,我稍微一翻身,他就問我要啥,是餓了還是渴了,要不要解手......”
季春花越細想越覺得荒唐,“你是不道,他原先睡覺睡得可香可沉啦!打雷都不容易醒的!”
“......不過倒也不是最近才變的,是自打我懷孕那會兒他好像就挺容易醒,睡不實。”
楊文珍道:“這就算我不說你也能想明白是為啥,就是因為他太含糊你太在意你了。”
季春花哎呀一聲,道:“是呀,這道理我當然明白呀!”
“可這話該咋說吶......”
季春花本來就好些日子沒洗頭,這一使勁動腦瓜,都覺得頭皮好像開始癢癢起來,她不忍掀開點帽子撓撓,同時篤定道:“反正不對勁!”
“就比方說我半夜醒過來的時候,他瞅我那眼神就不對勁,雖然我也不道該咋形容,但指定不是高興、不是心情好。”
說完她又重新戴好帽子,往前湊湊:“珍姐,那你說都說了,就全說了唄?”
“......是不是跟你突然過來陪我有關系?”
“哎呀媽呀,這話說的。”楊文珍失笑道:“那不然吶?”
“你沒覺得前院兒都靜悄悄的,啥動靜都沒了?”
言至此處她也沒必要再賣關子,“孫嬸兒沒提不叫我告你,我這麼一尋思......估計那會子著急忙慌的,她也是惦著叫我來跟你說呢。”
“你爺們兒好像是得産後抑鬱症了,孫嬸兒跟守財他們扯了個謊,帶你爺們兒上醫院了。”
“...啥,啥玩意兒?!啥症??”季春花驚得擱炕上都跪起來了,“是啥病嗎??啥大病??”
這話還沒說完,她眼就紅了,心急如焚地攥住楊文珍:“珍姐,你是我好姐姐,你......你可不能因為怕我難過就瞞著我,或者是跟我往輕了說!”
“你,你就跟我說實話,這...這是個啥病,是好治的病還是不好治的病,成嗎??”
“算我求你啦珍姐!”
“......誒呀我滴個天老爺啊。”
楊文珍整張臉都皺起來,哭笑不得道:“花花呀,你好好再把這名字念一遍唄?”
“産、後、抑鬱症。”
“你好好尋思尋思,你爺們兒‘産’了嗎?‘産後’這詞指的不應該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