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緊小眉頭,努力回憶:“叫只許當官的燒火,不許百姓點蠟。”
段虎:“......”
……
最終,段虎還是帶著大家夥去鎮上下館子了。
還叫老沈開車去接上了李守財跟他姥兒,老馮則從縣裡到鎮上去跟他們集合。
這回選的是個還挺大的飯店,段虎特地叫人給開了個包間。
等老馮到了以後,他們先把菜都點完,就十分有眼力見的揣著煙盒到門口的衚衕裡頭去抽煙。
老馮問:“咋樣老沈,合資那事兒談咋樣嘞?”
“工頭兒房不都賣完了?手續也差不多了...現在錢都備好了,就差最後那一哆嗦了。”
老沈嘬口煙:“快了,嚴老闆那邊有個合夥人最近出去了,得過段時間才回縣裡...估摸著也就幾個月吧。”
“只要他回來,人都攢齊了,咱就能把東西全都白紙黑字兒的落在紙面上了。”
老馮聽得忍不住著急:“我的娘,幾個月啊......等他回來黃花菜不都得涼了?”
“那咱墊那些錢呢,又得往後抻幾個月?”
段虎插句嘴:“沒有,嚴老闆給補一半兒了。”
老馮這才鬆口氣:“那還湊合......”
不過很快就又愁上了,一個勁地嘖嘖嘬牙花子:“我知道這種大事兒肯定急不得,可你老爹那頭呢?”
“才摸著點線索,結果還擱中間噶一下、全斷了!”
“我這不也是尋思最好趁著這個熱乎勁麼...萬許等咱真有了點名氣的時候,他的那點事兒根本都沒人記得了可咋整?”
“咱得從哪開始摸起?不得連線都接不上?”
段虎耷拉著眼皮沒說話,又點上一根煙。
老沈繃了繃臉,給了老馮一杵子。
段虎嘶啞著嗓子嗐道:“你他孃的捅咕他幹啥?”
“老馮說的我都明白,這本來就是擺在明面兒上的道理......”
他在苦辣的煙霧中眯起眸,訥訥道:“這個道理老子比誰都懂,我也比誰都著急....”
“可我心裡清楚,這事兒不是光我自己個兒著急,我媳婦兒也總擱心裡偷偷較勁呢。”
段虎叼著煙,雙手交叉墊住後腦勺,懶怠地倚在衚衕圍牆,望向天際,
上頭是燒得通紅通紅的晚霞。
“擱別人看,基本都得覺得我這人指定是不咋知道疼、也不咋怕疼的吧?”
“可我家花花兒嫁給我之前那會兒......其實有一陣老子心都有點死了,真的。”
語罷,他扯扯唇角,神色中透出幾分自嘲。
老沈嘆口氣,拍拍他:“別難受嗷,這玩意兒挺正常的!”
“那畢竟一般人誰能透過你這老嚇人的大體格子,看到你脆弱又敏感的小心心吶,是吧工頭兒?”
“......”段虎身軀驀地一僵,
“你他孃的死不死啊沈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