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我煩了。”段虎黑臉一板,怨氣重重。
季春花推他:“嫌不嫌的,主要你問太多遍了。”
“再說你不熱啊?你不最怕熱了嘛?”
“你站門口去。”
“老子不要!!不要!”段虎一把摟住她,混不講理:“我就是不喜歡家裡來生人兒,我就是性子臭。”
“你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了?”
“你現在嫌我也晚了,...再說平時也沒啥,可今兒就是不一樣,艹!老子...老子就尋思晚上吃完年夜飯咱還能摟一塊兒擱榻上嘮嗑呢。”
“這家來個生人,還是個娘們兒,你叫我咋摟你?”
“不行...老子好不容易要過個好年,大年三十兒不叫我摟你,還不如弄死我!我不幹!”
“誒呀...”季春花哭笑不得:“我也沒賴你呀,沒說你性子臭。”
“我都明白,朋友很重要,但家人更重要,而且又趕著過年這麼個大日子,我得是先顧著你跟媽舒不舒坦,”
“這不是都說好了,方嬸兒也她自己一人兒本來就膩,再說方嬸兒那認識的人多,她說明天就幫著給珍姐掃聽掃聽租房的事兒。”
季春花忍不住嘆息,耐心又輕軟地道:“今兒我瞅見珍姐那臉...就忍不住想起從前擱季家的時候。”
“她是個多好的人,心眼好,又能幹,還替別人著想。”
“她今天特地強調,絕對不能接受住咱家打擾我的生活,我真是太樂意跟她處了,輕松得要命,有啥說啥。”
“那本來就是,這個啥珍說的對,這老子還是給她豎個大拇哥嗷。”段虎擰眉,語氣中透出幾分正經:“你就說老沈他們吧,”
“你知道他們為啥一來吃完飯就主動收拾?”
“因為老子最開始就說的很明白,擱外頭我咋幫他們都行,因為我們是哥們兒,是朋友。”
“可要是來家裡,絕對不能因為我們之間的情分關系,給家裡、給咱媽添麻煩。”
“我沒道理自己處個關系,連帶著家裡也跟我受累。”
“我段虎處朋友也這樣,啥好聽的不好聽的都說在前頭,咱不強迫別人接受,但能接受,咱再往後處。”
“是這個理兒。”季春花瞅著他道:“...其實,原先我也尋思過類似的事兒。”
“就是...嗯,季大強以前總叫人去家喝酒麼,完了到半夜都不走,家裡誰都甭想睡。”
“許麗忍不住催,季大強就急眼了,當時就沖上去抽許麗嘴巴子,說她不給他面子...”
“反正吱哇的老亂了,季陽跟季琴也都賊不高興,說他一天半天也就算了,一月裡總得個三五回,誰受得了。”
“我...當時也尋思呢,人成家了不比自己個兒,不能那麼自私只顧自己高興,再說,我覺得懂道理的朋友,就比如說珍姐,不得生怕打擾到人家自己的小日子?”
“那哪兒還能大半夜啥也不管不顧,就一個勁吵吵把火,喝酒劃拳的。”
“他他孃的也叫個人了?”段虎嗤笑,摳摳耳朵道:“反正老子分的很清楚,兄弟哥們是重要,但家裡給自己洗衣做飯,天天一塊過日子的家裡人更重要。”
“別人就是誰都代替不了。”
“這話說重點兒,但凡哪天老子要是有個頭疼腦熱,他們指定是也會跟著擔心,這不假,但擱身邊伺候老子,隨時隨地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不還是我娘們兒?我媳婦兒?”
“受累不也受我媳婦兒身上了?”
“當然我不是說全天下都這樣,跟你那個啥珍的姐們兒那樣的爹,確實是還不如你這個朋友。”
“老子就光說我自己嗷,不代表別人兒。”
季春花嘿嘿樂,眨麼眨麼眼兒瞅著他:“也代表我一個吧,咱倆是一家人兒呢。”
“......哼,那,那必然呢。”段虎嘴角忍不住高高翹起,啃她臉蛋子一口,可臭屁地說:“咱倆不光是一家人兒,還使一顆心呢。”
“咱倆就得想一塊兒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