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爹媽的過了多長時間,動了多少腦瓜,不還是過成這尿樣了,那我跟季琴咋就能出人頭地了?有道理麼這?”
冷冽的風呼呼刮過耳畔,扇過臉頰,許麗久久沉默。
站在原地,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刺骨的寒意。
往日那些想也不想就能罵出來的話,再也沒了支撐,都如眼下的現實一般化作稀泥,最終,她像是脊背塌了似的,頹然轉身回了屋兒。
季大強回來的時候,帶著滿肩膀子的雪,臉色青黑。
一進院先把院門口的籮筐全都踹飛,隨後冒著火沖進屋。
張嘴就罵:“你個滿腦子都是屎的廢物!老子就一天沒擱家,咋就鬧出這麼大的事兒??”
“你到底是幹啥吃的?啊?”
“咱琴琴就處幾個物件處不成,咋就叫他們罵的那麼難聽了!”
“你他孃的倒是說話啊!”
許麗耷拉著腦瓜,啥也沒幹,屋裡連個燈都沒點。
過了老半天,她嗤笑一聲:“罵的難聽...這不是很正常麼?”
“我原先還是正經嫁給你的,背後都被人蛐蛐是踩著姚杏花的屍體進家門的呢,她連物件都沒處,就能跟人親嘴兒,咋就不能被罵上一罵了?”
季大強渾身一顫,一個箭步沖上來,抬手就給了許麗一個大脖溜兒!
只聽“啪”的一聲,許麗被打的腮都腫了,半拉身子都栽歪在炕上。
片刻後,她忽然像是瘋魔一般,滿眼血紅地死死瞪向季大強:“姚杏花也好,我也好,在你心裡都狗屁不是,對麼?”
“你最得意的,就是季琴她親媽!你就最得意那個死妖精!”
“許麗!你他孃的瘋了!”季大強咋都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個,先是面色煞白,冷汗直淌,隨後跑到門口抓緊摔上門。
他重新沖回來,竟是直接掐住許麗的脖子,“當年我把琴琴抱回來的時候問沒問你?”
“咱說好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娃也就是你生的。”
“再者說你跟琴琴媽長得本來就像,只要咱不說,誰能知道?就算娃自己都不可能覺出來!”
“你別說的好像老子多對不起你似的,這些年以來你以為我真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那些錢全都給季陽造了,讓那混賬羔子全不知道造哪兒去了?”
“所以呢?你沒給季琴偷著塞錢?我沒睜一眼閉一眼嗎?”
許麗笑容扭曲,哭得滿臉花,“你覺得我對琴琴不好嗎?啊?我是不是說到做到了?”
“我是偏向大陽,但我讓琴琴苦過累過嗎?”
“你也好,我也好,就算咱倆單獨在一塊兒,也是一口一個親兄妹、親閨女的,不光嘴上這麼騙,心裡也都是各自騙。”
“誰不都是尋思就這麼騙著騙著,也就跟真的沒啥區別了麼。”
“就算我偶爾忍不住有火,有氣,不也是撒在季春花那個肥貨身上了嗎?我啥時候碰過季琴一根手指頭?!季大強,你說啊!”
“你說!!”
季大強聽得臉紅脖子粗,失控一般更用力地掐住許麗,“對啊,是啊!”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為啥還要突然挑出來?你到底是安的啥心,你他孃的是不想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