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怕你覺得別扭,想讓你自在一些才......才裝睡的。
我以後,指定會好好疼你稀罕你的。
還有咱爸,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找。
只要一天兒沒瞅見他的屍身,咱就絕對不會放棄,好不好呀段虎。
段虎抽了根煙,又去沖了桶冰冷的井水。
等都折騰完再回到炕上的時候,季春花是真等睡著了。
她是哭到睡著的,臉上還掛著淚兒。
段虎才剛帶著渾身濕氣躺下,不經意間往旁邊一瞥,立時僵住。
他眼尾燒起,保持著一個近乎滑稽,要躺不躺的姿勢瞅了季春花老半天。
最後才抿住唇,憋著口氣盡量輕地躺下。
與她面面相對。
他不是傻逼,拿腳趾頭猜都能猜出來,她是因為啥才會在夢裡哭成這個德行。
不是因為任何人,就是因為他段虎。
她連做夢都在心疼他。
段虎狂壓嘴角,悶啞地切了一聲,直勾的盯著季春花濕乎乎的臉蛋兒。
心疼啥啊,傻了吧唧的。
多大點兒事,還至於做夢都為他哭……
須臾,季春花眉心蹙起,張嘴兒嘟囔:“段虎......”
“!”段虎倏而再次屏住呼吸,臉憋得又黑又紅。
季春花嘴兒一癟,眼角又流下淚。
她無意識地哼哼著,絨絨的睫打起哆嗦,緩緩伸手摸索。
嘴裡還在叫:“段虎,段虎。”
一聲比一聲軟,一聲比一聲無助又可憐。
段虎心猛顫,都沒來及想便迅速湊過去,一把將她連人帶被嵌進滾燙的懷抱。
他生出胡茬的下巴頦抵住她柔軟烏黑的發頂,脫口而出:“擱這兒呢,擱這兒呢。”
“叫魂兒一樣......”
季春花肉乎乎的小手蜷縮在他胸前,眉心終於逐漸松開,然後可甜可柔地呢喃夢話:“我可稀罕你了,段虎......”
“往後,我,我連爸那份一塊兒稀罕你,疼你。”
“等他回來,他也跟我、還有媽一起稀罕你。”
“這樣你就有好多好多愛了......”
段虎猝然僵住。
堅硬黑睫垂下,蓋住兇戾眼眸。
開口,卻是輕慢霸道的嗤笑,“說得就跟老子不稀罕你似的,艹。”
季春花沒動靜兒了。
段虎沉默片刻,試探著低語:“誒,你是不是裝的啊你?”
“其實你他孃的偷著樂呢吧?嗯?”
還是沒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