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懂得多了、會的多了,保不齊會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再也不受他們的管教。
他們還說,他們給她飯吃,養活著她,可不是為了將她翅膀養的越來越硬,一出家門就能徹底飛遠,做白眼狼的。
那他們是為了啥呢?
季春花已經不用再問。
答案清晰明瞭。
他們想捂住她的眼,堵住她的耳朵,讓她認命。
讓她全無希望和熱情的面對未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他們奴役,且不會産生任何反抗的慾望。
他們並沒有像季琴那樣害死她,但也同樣逐漸殺死了她。
而後來,她也像他們希望的一樣,心裡黯淡無光,木然僵硬、渾渾噩噩。
她沉默寡言,連收拾自己的心思和心氣兒都沒有,他們卻又會罵她。
罵她陰沉,罵她晦氣。
季春花暗暗嘆息,惡心到胃裡一陣陣的翻滾,但她不會再産生讓自己苦苦掙紮逃脫不開的恨意。
她不是想放過他們,而是想先放過自己。
季春花努力想將心情放得輕松一點,
抿抿唇在沉默許久後有些突兀地發問:“那、那你偷偷去搞勞動,還要跟村委會的人交代我的事情,是因為害怕我找野男人嘛?”
這個問題還是不可控制的糅雜著她的恐懼。
她不想段虎也是另一個想要捂住她的眼,捂住她耳朵的人。
盡管她知道,他說的事情跟她想的事情、季大強他們做的事情不是一碼事。
可她突然害怕再有任何人想要控制她,想要將她困在牢籠中,無論是因為啥。
段虎又說了一句:“啥玩意兒??”
語氣張狂又不屑,甚至末了還透著荒唐笑了兩聲。
他呵呵道:“老子也是真服你,偷聽都不帶聽全活兒的。”
“好話不說第二遍嗷,你聽清了要是再問,你看老子收不收拾你的?”
說完這句,他施恩般輕慢道:“我就是為了不想叫你那麼累。”
“本來你現在天天總掙歪著要做飯要刷碗的老子就不樂意......但你總扯啥不幹就不踏實那狗屁話,我就叫你幹了。”
“可是吧,好歹你累還是累咱自個兒家裡了。”
“搞勞動這事兒不一樣......”
段虎深濃漆黑的眉心蹙起,擰眉瞪眼的,瞅著特別不講道理。
“我也知道搞勞動這是好事兒,但我心裡就是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