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說了,人一旦成了家,最親最熱的人就得是睡在一被窩的這個,”
“你啥啥都要揹著老子,還要老子有啥用,你還嫁我幹個雞毛!”
季春花聽得渾身一顫,猶如腦子裡有口大鐘被咣地一下敲響。
她沒聽過這樣的話,這樣讓人聽著心尖兒又酸又麻的話。
讓人莫名其妙地想哇哇大哭。
這麼一走神,再回神的時候,她的褲子就已經被扒下去了。
季春花剛想下意識地掙歪,段虎就嘖了一聲,掀開被子——
把她腦瓜蓋上了!
“......”季春花又愣住了,瞬間變得安靜。
她感覺到他幹燥炙熱的呼吸,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肉上忍不住豎起雞皮疙瘩。
卻又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兒,問他:“這是做啥?你在哄小娃子嗎?”
“不然呢?”段虎呵呵幹笑,不屑道:“難不成你不是小娃子?”
“小娃子都這樣,不想瞧病。”
季春花在被褥裡閉上眼,哭笑不得,“這,這咋就是病嘞?”
“這跟生病是一回事嗎?”
“......壞了,壞了!”段虎猝然站起,還不忘伸手又扥了扥被子,給她遮好。
他來不及幫她穿褲子,啥也沒說起身就要走。
倒叫季春花聽得滿頭霧水,一時間也顧不上別的,立時掀開頭上的被子坐起來,
頂著濕軟腫脹的雙眼,懵懂地眨麼,“咋,咋嘞這是?”
段虎“咣”地一下關上裡間門,才要出去又想起啥,折頭回來。
他沉著面色,額角都掛著汗珠子,像是如臨大敵。
跑到炕前抿緊唇結結實實地拿被給她裹上,手都直打哆嗦。
這可給季春花瞅驚了。
這可是村霸段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暴力分子呀!
他,他咋能嚇成這樣?
雖然季春花知道段虎並不是真的臭流氓,但他的彪悍與粗野她卻實在清楚,都不是虛的。
她真不敢信眼前的這個人跟從前的是同一個。
季春花覺得新鮮,盯著他兇煞剛硬的臉移不開眼兒。
“艹!還看個屁啊!”段虎咬牙切齒,一邊給她包成個繭蛹似的,一邊急躁地舔了舔唇,“你他孃的都流血了!”
“流血了知道嗎!”
“艹!還他孃的好意思舔著個大臉跟老子說,只有點紅、腫!”
“你小褲兒上都他孃的是血!艹!老實兒躺著別動彈,不許出去!不許下炕!”
“就跟被窩裡倒著,聽見沒?”
他抬手抹了把汗,重新轉身,又停下。
轉而開啟炕櫃,隨手抓了把錢,“我去衛生所兒。”
“馬上就回來。”
季春花還是沒回神似的,啥話也沒說出來。
仍然直勾勾地看著他的背影。
直到外間的門被“嘭”地一聲粗魯摔上,她才驀然捂住臉,笑得直接仰躺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