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過來。”
季春花乖乖走過去。
毛線有點紮人,被他粗悍又麻利地照著她腦袋瓜兒連著脖子結結實實地繞了好幾圈兒,“這我媽給我織的。”
“我嫌紮沒戴過幾回。”
“你湊合湊合,紮總比受風強。”
“嗯嗯。”季春花連連點頭,只覺得心窩兒連著眼眶都又酸又脹,她聲兒有點發顫,“不紮不紮,可舒服了。”
這圍巾是比著段虎的體格兒織的,就算季春花比一般姑娘豐滿,也是大半張臉幾乎都被裹上了。
段虎倒覺得挺好。
到了這會兒他再也沒提啥別低頭了。
自打剛才那出鬧劇以後,他現在尤其不敢看她那雙眼。
那雙......瞅著好像跟她身上的皮肉一樣軟、一樣綿的眼。
他又攥住她的手,動作卻明顯遲緩猶豫。
可季春花也察覺不到,她注意力還在圍巾上。
好暖和啊......季春花想。
許麗給季琴跟季陽都織過圍巾、毛衣,但她沒有。
別人家的姐妹還能倒換著用,她卻從小到大都胖乎乎的。
衣服就不提了,尺寸天差地別。
圍巾雖沒所謂,但季琴也沒給過她。
上輩子的季春花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一向逆來順受。
腦子本就不聰明、過得還艱難,就更懶得動了。
直到現在她才後知後覺,
就算是季琴不要的、不稀罕的東西,也絕對不能允許它落在自己的手裡。
段虎攥著她原本還挺熱乎的手心,下樓途中忽然頓了頓,“你到底是啥做的?”
“剛不還熱乎兒著呢,咋這又有點兒涼了。”
季春花微愣,支吾:“我就是這個體質,不礙的。”
他濃黑眉心蹙緊,倒也沒再說啥,只更用力地攥住她,“不都說胖子是啥冬暖夏涼麼?”
“看來這話純扒瞎。”
季春花噗嗤一聲笑出來,“十根手指頭伸出來都不一邊兒粗了,那指定是十個胖子也十個樣兒唄。”
“呵,”段虎幹笑,“我說的啥來著?你就跟我能。”
“小嘴兒叭叭的。”
“老子跟你說啊,這要按照我們段家的規矩,你現在就已經是我娘們兒了,趕明兒有脾氣別跟自家老爺們兒使,搞窩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