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耷拉下腦瓜子,悶聲道。
段虎從兜兒裡掏煙,斜睨了他一眼後便轉身。
緊接著,“啪”地一聲,一根煙直接照著他扔過來。
老沈瞬間抬手接住,齜牙花子樂,“謝工頭兒!”
段虎冷笑:“滾犢子!”
“誒,得嘞工頭兒!我咣咣就是幹!”
工地有幾個僱來的臨時工,見此場景滿懷不解。
歲數稍小些的忍不住好奇,蹭過去捂著嘴小聲問老沈,“沈叔兒,我看不明白啊。”
“段工頭兒惡霸似的天天懟你們......跟周扒皮一樣。”
“你們咋還跟著他幹啊。”
“而且感覺你們都特服他、特信他。”
“叔兒,你們腦子沒毛病吧?”
“去一邊兒拉去!”老沈抬手就給小孩兒一杵子。
叼著煙看向段虎離去的背影,粗沉地嘆了口氣,“你懂個屁啊。”
“咱工頭兒那就是毒刀子一樣的嘴,豆腐一樣的心。”
“還是那種剛出鍋的、燙得要命的熱豆腐!”
老沈仰頭,深吸一口嗆人的灰塵。
撥出哈氣道,“別看我嘴賤,說啥嫌冷起不來炕。”
“但要不是有段工頭兒,現在別說是炕了,估摸著我都得睡橋洞子去嘍!”
這位小同志聽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好麼家夥,這不開玩笑了麼。
咋能把那滿身煞氣的段工頭兒說的跟大善人似的呢,肯定是唬他的!
“去去去,甭弄這兒磨洋工了。”老沈看他一臉懵,覺得沒必要再多說。
畢竟這些臨時工才跟段虎處了幾天啊,咋能看得明白他到底是個啥人呢。
老沈提腿照著小同志屁股上就給了一腳:“抓緊動起來,沒看你叔兒我都挨懟了麼!”
小同志疼得捂著屁股蛋兒搓了兩下,齜牙咧嘴更為不解地瞅著老沈,
心話兒:
真是神經病,幹完這幾天可不能再來了。
不光工頭兒兇悍到要命,底下幹活兒的這些腦子也都不正常。
下午的工作總算是開始了,有了老沈開刀兒沒有人再敢瞎嗶嗶。
怎料沒過多會兒,就有個帶著帽子的青年呼哧帶喘地從不遠處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