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間太長,涼棚裡的孫美華已經出了一頭汗了,其他人扶著她到客廳。
剛進客廳,就聽良馨道:“也沒有這個人?”
孫美華臉頓時血色盡失。
鐘雪蓮和劉舟扶著站不住的孫美華坐到沙發上。
“怎麼回事?”
鐘雪蓮一看良馨掛了電話,就迎了上去,“什麼叫也沒有這個人?”
“江口工務段的養路工裡並沒有叫厲國勝的人,也沒有這個人住在職工宿舍。”
良馨道:“我打電話去江口幾個公社都問過了,近一年都沒有人去用錢買糧食,再讓社員去糧站換糧票的事情。”
“......社員,社員自己交易的話,也,也不會告訴公社吧?”
孫美華仍然抱著希望問:“會不會,會不會是社員怕上面查投機倒把,不敢承認?”
良馨道:“現在已經允許社員去集市和進城賣糧,賣糧食不算投機倒把。”
孫美華嘴唇顏色也跟著發白。
她不敢相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捨己為她,還能把她兩個孩子視如己出的人,會是一個罪犯和騙子。
“那麼厲國勝一定是他的化名。”
何記者道:“一般人是不可能用化名,你說他是轉業軍人,有沒有看過他的轉業證?”
孫美華搖了搖頭。
良馨問:“那你們結婚,他去哪裡開的介紹信?”
“說好的在營房外面的公交車站臺見面,我還沒看到他的介紹信。”
孫美華捧住臉,“我還以為我苦盡甘來了。”
良馨道:“你不是去過他的宿舍,在哪裡?”
“在.....在火車站水閘房後面的民房。”
從大喜之日瞬間變成調查罪犯,孫美華精神雖慌亂,但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並沒有到天塌的地步。
沒有這個人,她還有面包坊的工作,有工資有房子,頂多吃得緊張些,但依然能養得起兩個孩子。
想到這裡,孫美華逐漸鎮定許多,“宿北區水閥街三組25號,兩間民房。”
良馨再次拿起電話,打到了宿北水閥街道辦事處。
電話結束通話,再重新響起。
屋子裡的人都盯著良馨的表情。
“是叫厲國勝。”
良馨將話筒放好,看著面無血色的孫美華,“但確定不是江口工務段的養路工,而是宿北磚窯廠的臨時工,租住在水閥街三組25號。”
鐘雪蓮詫異,“那也不是轉業軍人?”
“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良馨道:“美華姐,你看這事怎麼辦?”
“張剛雖然死了,但我還是烈屬,吃著國家的定期撫卹金,現在又靠軍隊的麵包坊做底氣,他要真是一個罪犯,這樣處心竭慮接近我,除了想借著我躲進軍隊裡藏著,還能是什麼意思?”
孫美華抖著聲音道:“良廠長,幸好我今天先來給你送喜糖了,說不定就是她爸在天上指引著我來找你,這事還得你幫忙拿主意,我,我現在腦子其實還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