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還在呢......
陸澤蔚挺著腰板佇立著,不自然咳了一聲。
兩人身高差距在二十厘米。
良馨懶得踮腳,“低頭。”
“不低!”陸沖鋒背脊挺得更直了,“改革的過程中,必然會有困難與嘲笑,如果我自己都克服不了這些,還怎麼去矯正其他畸形觀念!”
良馨:“......”
陸澤蔚盤坐在席子上,將頂針掰了掰,套在中指上,繼續開始縫被子。
受到嘲笑後,不但沒有消極,反而比之前更認真。
“拆掉。”
“......”陸澤蔚看著剛縫好的針腳,“......哦。”
一直在旁觀的胡鳳蓮,雙眼驚奇看著兒子,又看了看良馨,什麼都沒說,默默退回房間。
“沖鋒!”
門口又跑進來一名女兵,因為跑得過快,進門的時候兩條麻花辮還是飛起來的。
她一進門,看見陸沖鋒那雙拿著槍奪下無數射擊比賽的手,正戴著頂針捧著被子縫線,頓時雙瞳顫抖,下一秒,憤怒掃向良馨。
良馨正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椅子邊上靠著木尺,手裡端著搪瓷茶缸正在慢悠悠地喝茶,旁邊的茶幾上還擺著一盤蘭花豆和一盤瓜子。
陸沖鋒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姑娘憤怒的臉頓時變成了心疼,她手上提著裝著兩瓶桔子罐頭,快步走到席子邊。
“沖鋒,我剛從鄉下演出回來,就聽說你結婚了,從前你沒結婚的時候都沒見過你做家事,怎麼結了婚還不如單身,連被子都要自己縫了?”
陸沖鋒看了一眼來人是誰,低頭抽針,“有事?”
他一低頭,良馨看到姑娘臉上的心疼頓時又消失了,兇巴巴地眼神又朝她橫了過來。
“沖鋒,沒人幫你,我來幫你。”
姑娘將拎著的罐頭放在電話茶幾上,蹲在地上就要解開皮鞋的攀扣。
“你幫?”
陸沖鋒抬頭,“你是女同志吧。”
姑娘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鼓脹的胸口,“這個問題......很難看出來嗎?”
“女同志,幫不了。”
有了頂針,方便多了。
陸澤蔚很快就將一面縫好,繞到另一面。
被兩句話說懵的姑娘,有點懷疑人生問:“縫被子,不都是女人縫的嗎?”
陸沖鋒聽了這話,再次抬頭,眼神隱藏著不贊同。
看來封建舊觀念,不止是男的有,原來連女同志自己也有。
“一床被子,夫妻都要蓋,那麼縫被子就該屬於夫妻共同生活事務,女人能做,男人也照樣該做,小王同志,你這種思想要不得。”
姑娘的臉色突然變得像陸沖鋒之前一樣黑,“......我姓李。”
良馨突然笑出聲。
小李聽到笑聲,臉更黑了,“沖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剛才是嘴瓢了吧,不記得我是誰?”
陸沖鋒的視線從良馨身上收回,轉頭看著小李,“哦,是你啊,春來。”
“......春來是我哥!我是春嬌!”
小李演不了,忍不住道:“你病的連男女都分辨不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