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胡鳳蓮驚訝看著兩人,“沖鋒,縫被子?”
剛才還在掙紮的陸澤蔚,擋在良馨前面,“表面上看我是在縫被子,其實我是在走新的革命路線。”
胡鳳蓮看了看兒子手臂上掛著的牡丹花被面,又看了看良馨。
“良馨讓你做的?”
良馨趕在陸沖鋒張口之前道:“媽,是我讓他做的。”
“這......”
胡鳳蓮剛想說話時,想到第一次見良馨,她說的辣椒,將後面的話嚥下去,“那要不要我幫忙?”
“我會縫。”良馨從笸籮裡將要用的縫被針和白線找出來,“我幫他就行。”
胡鳳蓮沒再說話。
都到這地步了,陸澤蔚也沒再繼續掙紮,他脫掉拖鞋,穿著幹淨的白色襪子,踩在席子上,“第一步怎麼做?”
“下來。”
“......”
剛踩上去的陸澤蔚,又從席子上走下來,穿著拖鞋站在一邊。
“一層被裡,一層棉胎,一層被面,先鋪被裡。”
良馨將白色被裡放到席子開啟,抓住兩邊角,“你抓住那頭的兩角,我只給你打下手,提前提醒你,被裡要鋪勻,棉胎要擺正,否則就算縫好了,也得拆了重新縫。”
陸澤蔚抓住兩個角,舉起被單用力一抖,白色被面迎風起舞,捎帶起良馨額前的發絲,她合上雙眼,長睫微顫,面板在陽光下幾近透明,再抬眼時,眸光呈現琥珀色,一片澄淨平靜。
白色被裡緩緩落在席子上,並不均勻。
陸澤蔚聽從指揮,在良馨幫忙固定兩個角的情況下,仔細將被裡鋪勻在席面上。
兩分鐘過去。
陸澤蔚還沒有完全鋪勻。
他小看了這面床單,他拽齊了兩個角,中間卻鼓起幾道褶皺包,待把中間的鋪勻了,兩只角又變得不那麼整齊。
簡直比他將軍被疊成豆腐塊還要難。
良馨看了一會他圍繞著席子團團轉拽床單,拿起一根木尺點了點他的肩膀,示意讓開。
陸澤蔚往後退了幾步,看著良馨用長長的木尺從被頭劃拉到被尾,床單很快被撫勻,一絲褶皺都沒有,就像是被熨鬥熨燙過一遍。
“......”
故意的。
又是故意的!
陸澤蔚汗都出來了,但並沒有去責問,而是在將棉胎鋪上去的時候,才出聲:“這個階段什麼訣竅?”
良馨拿著木尺撐在席子上,就像是從前的地主婆拄著柺杖站在地頭,監視著長工,“棉胎擺正,鋪勻,一定要很平,不能有任何鼓鼓囊囊,沒有什麼訣竅,用眼看,用手撕。”
陸澤蔚蹲在席子上,小心翼翼擺弄著棉絮,因為席子很滑,稍微一用點力,棉胎就會帶著好不容易鋪好的被裡一起跑,一旦跑了就得將棉胎掀起來,將下面的被裡重新鋪勻,這勢必會比之前的第一步更麻煩。
良馨站在陸澤蔚身後,他的白色襯衫掖在綠色軍褲裡,蹲趴在席子上時,寬肩窄腰,後背肌肉微微攏起,似乎快要將白色襯衫撐破了。
但最讓人移不開視線,或者說,最不讓良馨自在的,還是他的腰臀之間的弧線,看上一眼,就莫名口幹。
陸澤蔚單手撐地站起身,回頭看見良馨的臉,又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太陽,“這樣算擺正了嗎?”
良馨用木尺指了幾個線頭,“你拆線的時候是生拉硬拽的?把翹起的地方撕掉,重新鋪平。”
陸澤蔚二話沒說,像是突然收到命令趴下做俯臥撐,膝蓋彎都沒彎一寸,就將雙手撐到棉花上,還沒撕,臀部就被木尺點了幾下,他背脊下意識一緊,單膝跪在棉花上,回頭看著良馨,“怎麼了?”
“你這樣壓上去,手壓到的地方,不就比別的地方凹出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