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謝漼蒼白的臉色,尋真問道:“你爹的心疾,可嚴重?”
謝璋還是搖了搖頭。
其實謝漼從未叮囑過謝璋保密,是謝璋憑著直覺,覺得這事說出來可能不妥,便對尋真瞞下了。
謝璋回去後對謝漼說:“爹,我方才不小心把你有心疾的事告訴娘了……”
謝漼:“你是如何說的?”
謝璋便將方才與尋真的對話如實道來,說完瞅瞅謝漼,問道:“爹,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娘看著好像很擔心你呢……”
謝漼身形微微一滯,凝視著兒子許久,才緩緩開口:“……是嗎?”
謝璋:“都怪我嘴快……爹,你放心,我下回再也不亂說了。”
謝漼默了片刻,唇動了動,移步到窗邊,眼中有了幾分明悟,似是謝璋之語點醒了他。
得知謝漼的心疾後,尋真總是不自覺地留意他的臉色,見他接連幾日唇色蒼白,直到第六日才恢複血色,緊繃的心絃稍稍鬆了鬆。
一次會議結束,官員們陸續散去,尋真走在最後,見男僕端著藥進了謝漼的房間。聞著藥味比上次還濃。
尋真腳步一頓,猶豫一會,還是轉身折了回去。
謝漼:“還有事?”
尋真“嗯”了一聲,開始聊起堤壩的排水設計,她打算在堤腳鋪設陶土管,再用粗砂做排水層,這樣能及時排出積水。
交談間,尋真見謝漼遲遲未動藥碗,忍不住提醒:“你怎還不喝?涼了藥效就差了。”
謝漼應了一聲,飲下藥,看向她,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數秒。
隨後,他走到桌前,鋪開紙,不緊不慢磨起墨來,提筆書寫。
尋真瞥了一眼。見他運筆如行雲流水,筆鋒遊走恣意縱橫。
尋真再三遲疑,還是走過去,啟唇問道:“我聽小恆說……”
“你有心疾……可是真的?”
謝漼低低應了一聲,沒有抬頭,腕間不停,極為投入的樣子。
這裡醫療條件這麼落後,心髒病發作起來,很容易就……
尋真想了又想,還是問:“你找大夫看過嗎?”
謝漼:“這病症,我尚可自醫。”
尋真:“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對自己的醫術太過自信了。”
“畢竟術業有專攻,即便你懂些醫理,肯定不如專門治心疾的大夫,還是請人來看看吧。”
謝漼終於停下了筆,抬眼注視她,目光深沉,讓人捉摸不透。
尋真心想,說他醫術不行,他不爽了?
畢竟謝漼有的時候,還是挺自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