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心想,去了蘇州,便能確定了。
尋真在縣丞署用午膳,潘競來找她。
時間久了,兩人愈發熟絡起來。潘競就跟到自己地盤似的,徑直走向塌邊,一屁股坐下。
“競舟,咱們蘇州府的刺史要換人了!”
尋真頗感驚訝:“刺史的任期不是還未到嗎?”
潘競噗嗤一笑:“那老頭可等不到任期結束咯……要被革職查辦啦!”
這麼突然。
尋真:“為何?”
潘競眼底滿是幸災樂禍:“被人彈劾貪汙!”
“嘿,你猜猜是誰幹的這事兒?”
瞧著潘競這副模樣,尋真腦海中便浮現了一張臉。
潘競拍著手掌:“範懷逸那小子有膽識!”
“竟能幹出這般大事,實在令我佩服!”
“我日後再不嘲笑他是個書呆了!”
竟真的是範豈,雖跟範豈共事不過短短一週,但從他平日的言行舉止,便能看出,他這人很耿直,也不搞官場中的那些彎彎繞繞。
竟把自己的頂頭上司舉報了。
尋真心想,若是換作自己,大機率忍氣吞聲,惹不起便躲。
……不過還好,自己運氣不錯。
兩個領導都挺好的。
尋真:“處罰已下來了嗎?他可會逃過?……範豈他會不會有事?”
潘競:“逃不過!”
“……範豈能有什麼事?!他背後可是王家,這事說大也不大,王家還是會護著的。”
傍晚,尋真走出縣衙,抬眼望去。
天邊緋雲流動,落霞似火。
尋真駐足欣賞了片刻,而後牽著馬,朝前方走去。
不遠處的陳安看清了面容後,頓時瞪大了眼睛。
永望在泗州待了半年,還是沒收獲,實在沒臉回去見謝漼。
不死心地梳理了一遍現有的線索。
看來看去,總算又找出了新的可疑之人。
永望盯著面前這一份文書。
上面記錄著甄家兄妹的資訊。時間對的上,許多細節也很可疑,灘頭村的人死了那麼多,自然容易入籍。
只有一點令人費解,這甄家哥哥,有功名在身,去蘇州讀過書,還參加了科舉,怎可是女子?
永望看了眼,便放在一旁,夜裡睡覺時,突然想到一點,猛地從床上坐起。
那甄家兄妹,連家都毀了,哪來的錢去蘇州求學?
又哪來的盤纏赴京趕考?
等天亮後,永望忙趕去灘頭村查,問遍了村裡的人,終於從一大娘口中得知了關鍵訊息。原來,那甄家兄妹是半途插入他們流民隊伍的。
實在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