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府試、院試分別在二月、四月、六月舉行,尋真一路過關斬將,每場名次都穩居前五。順利拿到了鄉試的通行證——紅案,如今她,已是一名秀才了。
話說回來,袁錦城在會試中被黜落,回來後,約了尋真和紀慎見面。瞧他那模樣,像是受了極大打擊,整個人萎靡不振,沒了以前的意氣。袁錦城決定苦讀兩年再考。夫子當時也說了,讓他們三人下場,原是為了讓他們歷練歷練,開開眼界,一次便能高中的,少之又少。考過一次後,他們便能清楚自身深淺。
鄉試前,尋真特意把紀慎叫到家中,將自己這段時間苦心鑽研整理的重點資料,還有自擬題拿了出來,給他看。
紀慎接過那幾頁紙,內容依重點級別細致劃分標記。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全神貫注地研讀起來。良久,他抬起頭,眼中滿是震撼。
“競舟,這些全是你一人整理編寫的?”
尋真點頭:“我向夫子討來了近十年的鄉試題,發現裡頭藏著不少出題的規律與門道。”
“比如這部分,出現機率在五成以上,定是重點,得著重留意。”
“而這些範圍,幾乎從未出現過,便是不太重要的內容,不必花費過多精力。”
“還有這二十幾題,我照著以前的題擬的,只有些答案,我拿不準,便叫你過來,一同探討。”
紀慎沉默許久,才道:“莫非競舟每次應試前,都會這般精心準備?”
在尋常讀書人的觀念中,這般做法,簡直像是投機取巧。甚至夫子都是這般教誨的:將聖賢經典熟讀成誦、領悟透徹,使其內化於心,無論科考題如何變化,皆能從容應對。
而尋真的方法,卻與這傳統理念大相徑庭。
尋真點頭,研究歷年真題,梳理重點、歸納規律,刷模擬題,這些都是考試前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了。
但在這裡,好像沒什麼人會這麼幹。有些人還會覺得這種行為是對聖賢之學的褻瀆。
不知道紀慎是什麼想法,尋真便問:“你會排斥嗎?若你不想跟我一起討論這些,也無事的。”
紀慎將那疊資料推了回去,只道:“這些皆是競舟費盡心思整理所得,我怎可無故取之,這豈不是形同竊取?”
尋真抽出模擬題,給他:“那你看看這些題,好些答案我都拿不準。”
這回紀慎未推辭,與尋真討論了一下午。回去後,他又反複思索多日,寫下答案,再來與尋真交流。
很快到了鄉試之日。
尋真看到題的那一刻,眼睛都瞪大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考的全會,押的全中!
莫非她真的有考試之神的光環?
考完,紀慎第一時間尋到尋真,彎腰,深施一禮,眼中淚光閃爍。
尋真笑道:“看來,廷秀這回是妥了?”
紀慎請尋真去酒樓吃了一頓大餐。一月後放榜,貢院門口人頭攢動,很是熱鬧。前頭的人湊近榜單,手指點著,口中念念有詞,仔細辨認著名字,站在後頭的,紛紛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看。
中了的,喜形於色,奔走相告。落第的,則黯然神傷,垂頭喪氣。貢院門口,人生百態,有人歡喜有人憂。
尋真本想著等用過午飯再去看榜,卻在睡夢中被拍醒。
甄淩:“快起來!”
尋真還沒清醒,看見甄淩滿臉喜色,便問:“有什麼好事啊?”
甄淩:“哥哥不妨猜猜,你這回考了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