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被謝漼說紅了臉,推了他一把,往裡跑進去了。
承安見自家主子滿臉春風,心下雖覺有異,但還是盡職地問,何時將放妾書送往官府,好將此事了結。
豈料謝漼卻說不必,柳氏仍舊留下。
這實在不像主子平日的行事風格,承安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
謝漼並未解釋,只擺了擺手,叫他退下。
承安便又吩咐瑞寶將尋真的東西運回來,還特意叮囑不必著急,慢慢運送即可。瑞寶納悶,剛把朱雀門那宅子收拾幹淨,就等著姨娘搬進去,怎麼又變卦了?
瑞寶撓了撓頭,領命去辦。
先前鬧出來的那陣仗太大,府裡上上下下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承安只覺得頭都大了,尤其二夫人還專門來問他事情進展得如何了,柳氏是否已搬離府中。
二夫人還給了張單子,上面列著給尋真的補償。
雖謝漼事先交代,若二爺那邊問起,如實相告便可,承安仍難以啟齒,只能硬著頭皮,向二夫人說了實情。
孫氏聽了之後,不敢相信,又追問確認道:“真的?”
承安點頭。
意氣用事要放妾,臨了又反悔,將人留下。
這種糊塗事,實在不像是謝漼會做出來的。
孫氏回去後,將此事告訴了謝二爺。
謝二爺的第一反應也是不信,再三確認之後,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好好的一個侄兒,怎變成這樣了?
莫不是要步他爹的後塵?
謝二爺立刻遣人叫謝漼過來。
謝漼正在尋真院中。
榻上,一個坐著,一個躺著。
尋真枕在謝漼大腿上,仰面吃葡萄。
謝漼試圖阻止:“真兒若要進食,理當坐起,如此躺著,稍有不慎,怕是會嗆到自己,且亦會……”
尋真直接舉起手,用一顆葡萄塞住了謝漼的嘴。
尋真側躺著,看了會兒書,又無聊起來,抓起謝漼的大手,玩起了他的手指,捏一捏、扯一扯。
直到外面有人通報,說謝二爺要見他。
謝漼起身,尋真瞄見謝漼衣擺濺上了幾滴葡萄汁,找了塊帕子給他擦。
謝漼戳了下尋真的腦門,眼中含笑:“以前也沒發現,真兒竟這般淘氣。”
“有時我都分不清,你與恆哥兒,到底哪個才是孩子。”
尋真瞪了他一眼。
謝漼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我與二伯見完,便回來。真兒等著我。”
尋真:“嗯。”
謝二爺一見到謝漼,便覺得他很不對勁,定睛細看,侄兒這臉上,滿是喜色,眉眼處春光蕩漾。
這是碰上什麼好事,讓他這侄兒樂成這德行?
謝二爺開門見山問道:“繕之,你與那柳氏到底是何情況?”